與蘇鐵印象中的道觀一樣,神殿,丹爐,石碑,不過一切都像沉寂了一個世紀一般,顯得異常破敗。 雜草叢生,斷壁殘垣,處處透著腐朽氣息。 就在蘇鐵正遲疑之際,目光忽然被道觀中央神殿內供奉的那尊神像,吸引了目光。 “怎麼供奉的是他?”望著那神像銳利深邃的雙眸,蘇鐵心中一怔。 雖然油漆已經脫落,臉部細節也有破損,而且表面密佈著蛛網,但他仍舊能分辨出,對方便是他在南疆黑山城見過的清虛真人。 “難道,這清虛真人和羽賀真一有什麼聯絡?”蘇鐵不由皺起眉頭。 不過很快,他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清虛真人早在上千年前,便羽化登仙,而羽賀真一活躍的年代不過是上個世紀,二人確確實實不在一個世界。 “也許是我想多了。”蘇鐵嘆息一聲。 由於道觀內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加上裡面的氣味的確不太好聞,所以他也懶得多待,大致又掃視了一圈,便準備起身離開。 可就在他剛轉身的一瞬間,忽然被香案上的一個光點吸引了目光。 稍一遲疑,他急忙快步上前,卻見那所謂的光點,赫然是一枚巴掌大小的銀牌。 卻見那銀牌之上,只有一行小字。 “蘇小友,易非易,難非難,忽地起波瀾,歡笑兩三番。” “好熟悉的字,是……是那位李道長?”蘇鐵將銀牌上的字跡又掃視了一眼,接著不由皺起眉頭。 此番金陵之行,雖然知道的人不少,但知道他真正目的的,只有他和沅芷,而那位李道長卻顯然早就知道他會來這裡,所以提前用銀牌留下了這行書信。 “真的怪了,他怎麼會知道,難道我被人跟蹤了?”蘇鐵心中波瀾起伏。 只是很快他便否定了這個可能性,來知客山這一路,他和沅芷極為謹慎,二人的精神力幾乎全部施展,方圓幾公里內,就算是一點風吹草動,都難逃他們的監視,根本不可能有人跟蹤他們。 更何況,就算那名李道長跟蹤他們,也不可能在他們到達道觀之前,就將銀牌放入其中。 最重要的是,這道觀可是有羽賀真一那一縷殘魂鎮守,尋常之人根本無法靠近,那位李道長如何能得到那一縷殘魂的允許,將銀牌放在這香案之上? 略一沉吟,他忽然想起沅芷閉關前跟他說的那句話,羽賀真一的那一縷殘魂有人豢養。 “難道,那人便是那位李道長?”蘇鐵心中咯噔一跳。 雖說這個猜測,還有很多不能解釋的地方,但他仍舊能得出一個結果,那便是他還是太小看那名李道長了,對方的真實身份,絕對比他想象中,要更加可怕。 可惜現有的線索,他也無法得出更多的結論,只得將那枚銀牌收好,然後匆匆朝著山下走去。 “易非易,難非難,忽地起波瀾,歡笑兩三番,這句話到底想表達的是什麼意思?”一邊迎著月光朝山下走去,蘇鐵心中充滿疑問。 可惜他對於這些玄之又玄的偈語,實在是一竅不通,思索許久,也沒能想明白。 沉吟良久,他忽然想起一個人,於是立刻將這句話,用手機給對方發了過去。 不過是片刻之際,他手機便響起一陣急促的鈴聲。 蘇鐵心中一動,趕忙接通,笑著問道:“陳真人,實在不好意思,這麼晚了,還來打擾你。” “沒關係,剛剛和師傅閒談聊到了您,沒想到您的簡訊就發了過來。”陳青陽笑道。 “是嘛,都聊了些什麼?”蘇鐵好奇道。 陳青陽笑了笑,如實答道:“師傅說,您為人忠厚,剛強正直,雖身懷絕學,卻不驕不躁,讓我多跟您學習學習。” “老先生謬讚,我一個小輩,應該多跟你學習才對。”蘇鐵連連笑道。 說著話,他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忙道:“對了,老先生的腿恢復的如何?” “已經能正常行走了,我師傅很高興,還嚷著要下山看看,讓我攔住了。”陳青陽笑著答道,語氣顯得有些興奮。 蘇鐵應了一聲,笑道:“老先生如果真的想下山,你就帶他下去走走,心情好了,也有利於身體恢復。” “行啊,那過兩天等天氣好些,我便帶他去山下走走。”陳青陽應道。 頓了頓,他才繼續道:“蘇先生,您剛才發給我的那段話,應該出自呂祖籤文,具體出自第幾籤,我需要仔細查閱,不過內容倒是好理解,意思是說,前路漫漫,你所圖謀的事,困難與否,沒有定數,只要機緣一到,即便天大的困難,也會變的簡單,所以只要盡人事,而順天命,則萬事得吉。” “盡人事,而順天命,則萬事得吉。”蘇鐵輕喃道。 陳青陽笑著應了一聲,接著繼續道:“蘇先生,籤文乃天道玄機,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還請仔細斟酌。” “明白。”蘇鐵回道。 陳青陽笑了笑,接著問道:“請問您是否還有其他疑問?” “那個……”蘇鐵本來想找陳青陽問問那位李道長的事,但話到嘴邊,他又咽了回去。 倒不是他不相信陳青陽,而是他能感覺到,這件事不簡單,所以實在不想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