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這位老太是舊相識。
看李老太眼中透著嫌惡,模樣像極了電視劇裡演技爆表的容嬤嬤,垂著眉眼吐著舌頭,對葉北身後玲希指指點點。
“小葉子,你怎麼看上這麼個婆娘。”
葉北:“不是……”
李老太像是認定了內心判斷,聽不進人話似的,接著說道。
“身段除了那點胸脯肉,沒一點能看的,長得又不夠俊俏,人中短得能剋夫,雖說摸不到桃花骨,看那大眼無神的模樣,也是個缺心眼的次品,指不定哪天就讓人給拐跑了,你這窮酸小子怎麼守得住人家?哎……姐姐都替你擔心。”
“她以前克不克夫我不知道……現在……不是……”葉北想起不是貧嘴的時候:“你聽我說……”
李老太橫眉冷眼,堵著大門,一副不把話說完就不想走的樣子。
“還不讓我說咯?長本事了?你爹媽都是我撮合的,沒我就沒你!”
“好吧……”葉北轉而對玲希小聲勸,“老人家,體諒一下。”
玲希聽得兩片小眉毛都快連成一線了,讓人數落得一文不值,心裡不是個滋味。
又聽李老太閒言碎語。
“小葉子呀,聽你姐姐的。”李老太話鋒一轉,兩隻手心裡被靈獸身光燙得焦黑一片,搓下點點死皮,握住龍頭杖狠狠跺地,“你要真喜歡人家,趕緊生米煮成熟飯咯,孩子有了,她還不是死心塌地的跟著你?我摸了摸,這身段雖然次了點兒,但適合生養,事情可不能拖久了。”
葉北見李阿婆賊眉鼠眼的勁,差些就一句“她的感情生活她做主。”給送出去了,饒是葉北腦子轉的快,又是李阿婆看著長大的,不然哪裡能想到這媒婆扮黑臉撮合人的手段?
“沒錯,她這身材不光能當主婦,還能當個主坦。”葉北斷然不會中計,單身金句送了出去。
“你!”阿婆怒目圓瞪,身邊鬼氣森森,彷彿受到極大的刺激。
葉北坦然:“我怎麼了我……”
再看玲希的樣子,像是受了委屈,嘟囔著。
“你這阿婆怎麼這麼數落人呢……憑什麼呀……一把年紀了還穿得花裡胡哨的……”
李老太捂著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罷了,小葉子,你爹孃從半步多走後,就一直託我給你尋個好姑娘,每次都讓你攪黃了,唉。一開始我以為你喜歡的是女人,後來以為你喜歡男人,現在我覺著,你壓根就不喜歡人。”
葉北往外瞅著街頭巷尾的街坊鄰居,確定沒有什麼陌生面孔,若是遊魂來奪例錢,免不了一次鬼事糾紛,他放下心,回頭和阿婆講道理。
“勞您費心,我這還有事,借過?”
李老太攤開雙手,露出焦黑的掌心,一舉一動不言而喻。
葉北連忙掏出一罐忘憂茶,給阿婆敬去,也給玲希遞了一罐。
葉北:“消消氣,都消消氣。”
前腳還聽見玲希一句:“她怎麼可以以貌取人嘛……”
後腳看李阿婆喝下茶水,兩隻手心長出新皮,身體兀然拔高一尺,面板變得光潔且富有彈性,兩隻明眸大眼如皓月生輝,火辣紅唇能滴下血來,一條皂色黑裙快蓋不住****,前凸後翹的身材看得人口乾舌燥,一頭銀髮成了金髮,葫蘆髮簪束成墮馬髻的樣子,彷彿從畫中走來,美若天仙。
玲希手中的茶罐落在地上,蓋都忘了開啟。
“我就以貌取人了,怎麼著?”李阿婆……不,李姐姐莞爾一笑,有千嬌百媚盡在唇齒之間。
“輸了……”玲希臉色煞白,如遭雷噬。
葉北撿起茶罐,連忙給這丫頭奶上一口。
“撐住!撐住……我們團這個副本就指望你了。”
李姐姐取了簪子,靈體又恢復成暮年模樣,“小葉子,接著,這幾日若遇上麻煩,摔碎葫蘆,我會帶著街坊鄰居來尋你幫你。畢竟這十來年,大家都受了你不少恩惠,見你不人不鬼的樣子,姐姐我也不多問了,還有一事……”
葉北剛給丫頭做完搶救,聽李老太的話,心中回想起此人此事。
這位姐姐本來是香港百樂門的頭牌歌手,名為李昭君,看上了一個寫詩的奶油小生,跟著人家回了衡陰,喜歡給人做媒,夫妻二人白頭偕老,只是昭君姐以前聲色犬馬的夜生活過得太多,晚年還喜歡飲酒,身體不好,先丈夫一步去了半步多暫住,每一年都會回來托葉北給丈夫帶信,等著丈夫陽壽走完,一塊去陰間住滿陰壽,一同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