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障女鬼渾身冒著黑氣,本以惡咒制物而成,只要心頭一動惡念,就會誕生新的鬼胎,她儘量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一罐忘憂茶也喝得極慢。
“我……不知道。不記得……”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雙臂,上邊隱隱生出一顆顆細小的蟲卵,讓忘憂茶的效果洗過,變得光潔如新。
“我死之前,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閉上眼,看見的都是拍片時的鏡頭。”
她又抿了一口茶,
“我睡不著……也吃不下東西,快要出現幻覺,那是幻覺嗎?我不知道……”
她描繪著中咒時的感受。
“我翻開冰箱,看見的都是血淋淋的臭肉和內臟,我顧不上那麼多,啃了幾口……噁心地吐光了。”
“我餓得在床上翻來覆去,想報警,可是怎麼都打不通……我看見手機明明有滿格訊號,給我的朋友打電話,他們來看了我……”
外障女鬼扒開頭髮,已經瘦得不成人形,兩眼血紅。
“他們說我是妖怪……他們指著冰箱,說我是妖怪……我看見冰箱裡的盤子都叫我吃掉了。”
“後來,我感覺身體很輕,飄到了這個盒子裡……”
女鬼指著播映機,有一條若隱若現的黑繩從電視熒幕中,死死捆住了她的頭髮。
葉北皺著眉,靈體不在案發現場,巨門的科員會漏掉這宗超自然案件也在情理之中。
“你記得給你拍片的人是誰嗎?”
外障女鬼眼神帶著慌張之意。
“我怕你……我怕那隻貓……特別怕他。”
她指著陳小五,陳小五手裡還握著把黑背玄色脊法器闊劍,一副超級記仇的模樣。
“都避一避!”葉北招呼道。
窮奇扯著陳小五的褲腿,一人一貓避去偏廳。
“是……”女鬼表情頻頻變化,就像是刻入靈魂的詛咒不容許她說出那個名字。
“是……”
她開始發出淒厲的慘叫,舌頭流出黑色膿血,從中鑽出無數鬼胎,蟲卵眼看要往窗外鑽。
丫頭眼疾手快將窗戶關上,抱著熟睡的阿西撲向一隻只小蟲子,看膽子比一般女生要大多了。
聽數十聲“噗呲”的響聲,就像是電蚊滅蚊一樣,丫頭身上的靈場和阿西撞死了不少鬼胎。
葉北眼見大事不妙,用嘴懟上了這外障女鬼的嘴。
丫頭看呆了。
窮奇從偏廳探出半個腦袋,眼神中透著一種“果然如此”的意味。
陳小五和窮奇大爺保持著一個偷窺姿勢,口中唸唸有詞。
“葉哥名不虛傳啊。”
等外障女鬼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葉北將含在嘴裡的忘憂茶吐在盆栽裡。
外障女鬼眼中有感激之意,一條爛舌頭已經恢復如初。
“謝謝你,茶先生。”
葉北眼神冰冷,隱有怒火。
“這位大導演,應該就是害死你的人,暫且不提。說說其他的,說說開心的事。”
外障女鬼眼中淌下淚來,她覺得自己好沒用,連仇人的名字都說不出口。
“我……其實,我其實不怎麼喜歡自己的職業。”
玲希踩死了最後一隻鬼胎,接上話茬。
“姐姐!當演員不開心嘛?”
“我也想噹噹女主角呀……”外障鬼神色憂愁,“只是這張臉,演了千種角色,都是一個恐怖模樣。當聽到有活接,還只有我一個主要角色參演的時候,心中想著,好像這也算一種主角。”
葉北又給這老妹遞去一罐茶。
“女主角,今天來一場對手戲?”
外障鬼:“好呀!臺本呢?”
葉北:“現編——諜戰戲。”
外障鬼撩開頭髮,眼神堅定,做好了臨場發揮的準備。
“你遇見了幾個人?”葉北問。
外障鬼在桌上寫了個字。
“琳。”
一個王,兩個木……意思是兩位,還有一個幕後主使?
外障鬼接著琳字又寫了一個玉字。
葉北問:“有人名琅?”
外障鬼點點頭。
葉北又問:“年紀多大?”
外障鬼思索再三,答道。
“一狼一狽。”
葉北:“一位壯年,一位青年,青年身體有缺?”
外障鬼點點頭。
葉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