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令人火大。
“你把這玩意兒給我,是要拿去害死葉先生嗎?”瓔珞狐疑,滿心警惕:“我怎麼知道它管用?它該怎麼用?它一定能救下葉先生的性命嗎?”
窮奇攤手:“行呀,你胸大你說得對。來,把牙還給我。”
有那麼一瞬間。
瓔珞在這個粉毛女人身上,看見了葉先生的影子。
——他們簡直一模一樣。
連說話的語氣,行事的作風,都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葉先生從來不會給人指明正確的道路,他堅信每個人自然有每個人自己的路,要改變別人所思所想,所堅持的立場太難太難,每一種執著和倔強都應該開花生果,不論好壞善惡,一言不合,立馬撇清干係,這也是葉先生的瀟灑。
這下,瓔珞陷入了尷尬的境地。。
——要相信她嗎?
——能夠相信她嗎?
窮奇嘆道:“這又是肥仔在做怪呀……”
是的,沒錯。
是帝江在使壞。
沒有葉先生,窮奇和天樞的探員們處得水火不容,猜忌懷疑根本就構不成短期信任,也沒有共同利益,更達不成長期信任。
人,不會和野獸講信用。
野獸也不會和人談感情。
窮奇甚至能腦補撒尿牛丸在自己面前“桀桀桀桀JIAJIAJIAJIAZHAZHAZHA”的刺耳笑聲了。
她模仿著帝江的語氣,使著葉北的冷幽默。
“你看!這就是你我之間的【不平等】,哪怕我心中再怎麼【真實】,恨不得把一顆肉心掏出來給你看,你依然無法理解我的坦誠。就算現在你拿著這兩顆牙找整個天樞的所有探員商議一番,做個公信力投票什麼的,等得出結果的時候,我的奴才估計已經轉世輪迴,學會喝奶了。所以——”
她朝瓔珞伸出手,也朝星彩的禍鬥惡犬討要錦毛鼠。
“——不要的話,可以還給我。”
這句話一說出口,瓔珞有種身不由己的感覺。
並非是她內心動搖,信了兇獸的邪。
而是窮奇的靈力在逐步恢復。
她感覺得到,奴才很痛苦,那個生命力匪夷所思的靈體,也越來越虛弱了。
熟悉的感覺回來了!
她的內心有狂喜,也有悵然。
“快還給我!”
她開始害怕瓔珞反悔,開始懊惱自己的決定。
——沒錯!他要死了,我終於要自由了。
她如是想著,使著兇獸的威壓,向凡人下令,要以虎妖的能耐,一點點去試著吞噬瓔珞身上充沛的修羅神魂。
瓔珞強打起精神,眼中已經開始出現幻覺,彷彿面對的不是什麼粉發女身,而是一頭霜發巨虎。
“不行……還不行!你怎麼證明這東西有用?!如果它真的有用的話……不,我不能隨隨便便相信你!”
“聒噪!你這婆娘!未免也太貪心了吧!”窮奇怒吼:“我和奴才的主僕之誼,又是你們這些蠢貨能明白的?!”
啊啦……
窮奇抑住暴怒的脾氣,捂著臉。
好像一不小心,就說了真話。
瓔珞被這記怒吼懾得動彈不得。
還是星彩比較冷靜,接走瓔珞手裡的牙,匆匆往手術室趕,不管用不用得上,先送過去讓科研院的助理看看,總比沒有備選方案強。
甬道中只剩下了瓔珞和窮奇。
瓔珞:“你………”
“別提了。”窮奇揮手作罷,眼神複雜:“自從變成人之後,我就感覺一顆純潔的獸心吶,變得越來越複雜。”
瓔珞察覺到這份微妙的情愫時,卻有種葉先生身上的暖心感。
“哈……”她乾巴巴地笑著,和麵對葉北的尷尬笑話一樣,是初次見面時,一曲鐵窗淚的感覺。
窮奇喃喃道:“讓我靜一靜吧,當人的感覺真是糟透了。”
瓔珞適時離開了甬道,悄悄站在門外守了半個來小時,不時往門內偷窺,卻看見那位粉發的女子,變得越來越小。
是的,窮奇的身體在變小。
不光是年齡,四肢與軀幹在縮小的同時,從纖維服的縫隙中鑽出了一縷縷白毛。
瓔珞能聽到,那個女人在哭。
是非常傷心,非常非常傷心的慟哭。
漸漸化作一聲聲小奶貓的嘶聲嘯叫。
窮奇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