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葉北眼神一滯,整個商鋪中的針線織物跟著動了起來!
它們速度極快,纏上了葉北的肉身,刺進葉北的面板,要限制葉北的行動能力。
一根鋼針刺破了他的嘴唇,將他最厲害的嘴巴子給縫了起來!
高小麗女士將剪刀掰成兩半,分作兩把利刃。
要割開葉北的喉嚨,要切掉他的把柄!
在一瞬間,葉北兩手掙脫絲線的捆綁,倀鬼的肉身讓鋒利的絲線割得血肉模糊。
他的骨頭咔咔作響,強韌的修羅骨讓他的肢體尚且能維持人形。
他握住了麗麗女士的雙手,將這瘋女人推開。
麗麗被倀鬼的怪力推到商鋪門口,趔趄踉蹌,摔在人行道上。
她滿臉的淚,不知道如何去面對自己。
試衣鏡裡,她已經面目全非,一張惡靈的臉上,都是血淚。
“我只是運氣不好……對不對?你說話啊?為什麼你不說話?為什麼你不肯解開嘴上的線……明明你很厲害的樣子……你說啊!你倒是告訴我!這個世上,是不是隻有我比較倒黴!其他女人,其他姐姐妹妹還是能收穫幸福的!對不對?只是因為我運氣不夠好……是不是這樣啊?”
葉北沒有解開嘴上的縫線。
因為,這種問題他解決不了。
他早將答案說出來了——只可惜,麗麗女士聽不懂,或者不願聽懂。
葉北身上的傷勢在慢慢復原,褲子破破爛爛的,差些要從**變成全裸。他在鏡子面前整理髮型,一言不發,用斷開的皮筋綁住頭髮,打了個調皮的蝴蝶結。
他偏過頭,對著阿嬛指著腦後的小辮子!
意思是——
【——你的皮筋!爸爸會一直用下去的!閨女真棒!幫個忙吧?】
嬛婍捂著臉,拿走了葉北遞來的【接力棒】。
“喂!蠢婆娘!他都說得那麼明白了!你還聽不懂嗎?”
麗麗坐在地上,不肯爬起來,她在撒潑:“什麼?是什麼?你告訴我?他說了什麼呀!?”
嬛婍眼中有嫌棄,她知道,葉爸爸也在給她做青春期教育:“自裁都做不到嗎?是自【裁】啊!不需要的東西就裁掉它!”
粉發小姑娘口中傳來的聲聲訓斥,在麗麗聽來震耳發聵。
麗女士眼中的淚越來越多,心裡有恨有悔。
“空氣中的【可吸入顆粒物】是客觀事實,不是你一句【運氣】就能清理乾淨的!一呼一吸才叫運氣,運好氣了才有好運氣!你不想遇上負心漢,又捨不得室外鮮甜的愛情香氣,那麼你這個裁縫,就不會給自己做副口罩勇敢的活下去嗎?用你的裁縫手藝,把討厭的渣滓都濾在外面,如果做不到就不要出門,和你的姐妹們想想怎麼治理大氣,好好想想怎麼讓可吸入顆粒物的病菌絕跡。”
葉北對閨女比著大拇指。
他走到抽泣不止的麗女士身邊,放下忘憂茶,指了指茶,又指著剪刀,最後指向嘴上的縫針走線。
麗女士這才回過神來,連忙用剪刀小心翼翼地給葉北拆線。
她擦著眼淚說:“我……”
葉北換了一副態度,給惡靈加油打氣。
“這事兒,其實對男人女人來說都一樣。畢竟可吸入顆粒物又不分男女,世上人渣也有男有女,唯一的答案,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是變強!身體強大到能抵抗霧霾裡的病菌,心靈強大得能分出鼻腔裡渣滓和新鮮空氣的區別,存款強大得能支撐起家庭的小巢。然後將環保當做一生的事業。
不過啊,我只是個招待死人的陰陽先生……我給不了你冷酷無情的正規化答案,唯有變強!你的剪刀,才不會背叛你,也不會捅進你自己的心臟,希望你能在地獄好好學習,學習如何做一個女人,試著學習做一個男人,學會做芸芸眾生。”
麗麗女士哭得紅了臉,這個渾身是傷的女人。已經在人間受盡了苦難,犯下了殺業,怨氣和怒氣都吐了個乾淨,即將去地獄受刑。
她想來抱葉北,卻叫葉北一手抵著額頭,推得遠些。
葉北:“我老婆看著呢!不合適……老姐。”
他又嫌棄地補充道:“別說對不起和謝謝!太見外了!我跟你什麼關係呀!是給你分憂解難的好閨蜜唷!來,我們把服務費結一下?讓你的好閨蜜吃得起飯!養得起老婆!”
高小麗女士破涕為笑,她點點頭,回了店鋪,要去取錢。
就在此時——
——嬛婍給葉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