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奇還沒死,但是【嬛婍】要死了。
她這副孱弱的人身,除了兇獸的皮肉以外,對器官衰竭與腦組織疾病等等身體內部的禍因毫無抵抗力。
普吉說:“看起來,好像是死了……”
它正欲離開,要慢慢合上路面,可是眼神沒有從窮奇身體上移開半分。
它在觀察獵物是否在作詐死。
為了保險起見,在馬路合上的一瞬間,普吉又將它拉了起來。
“桑丘老師說,你是兇獸……真的嗎?你真的是兇獸嗎?”普吉喃喃問道:“為什麼要一直逃跑呢?終點明明是死亡……如果你可以早一點死,桑丘老師活下來的希望就會大一點,為什麼你不能早一點死呢?若你早一點死,我也可以早一點去幫助桑丘老師。”
它握緊了爪子,收起蝠翼,也不再做放血攻擊,它的血液大半用來構築【純真年代】的魂威之身,現在已經所剩無幾。
普吉沒有直接去觸碰獵物的身體,它也很虛弱。
“我很好奇喔……你為什麼要留下這根線?你付出受傷的代價也要保護這根線,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它伸出爪子,要去拿路旁的黑線。
阿嬛的心臟提到了嗓子眼。
普吉:“來吧,窮奇!讓我看看你是否真的已經死亡……”
它慢慢抓住了線頭,要用尖銳的趾爪勾斷毛線。
嬛婍翻身而起,罵道:“畜生!你敢!?”
“哦!原來你沒有死……”普吉慢慢退了出去。
嬛婍這才意識到大事不妙。
普吉再次張開雙翼,騰空而起。
“彆著急,我不會接近你的,普吉老師還說過,你們東方人的拳腳很厲害,我可不會輕易上當受騙,我會隔著這條馬路,一次次從空中俯衝而下,慢慢打死你!我不會給你還手的機會!而這條線,不論它代表什麼……現在它幫不了你!”
它在半空中輕輕將毛線一拋,要把它拋去極遠的街尾。
阿嬛立馬從馬路下鑽了出來,她驚慌失措地看著風雨飄搖的夜空中,被狂風暴雨吹得東來西去的毛線。
獵物不再打算躲藏,普吉要繼續放血,要一舉徹底殺死窮奇。
慌亂之下,阿嬛解開了身後的拉鍊,想要以窮奇之身的雙翼來包住柔弱的凡人肉軀。可是她驚訝地發現——她的翅膀長不出來了。
“為什麼?你們聽話呀……給我聽話,快來護住我!”
她拼命指揮著肩胛骨的肌肉,可是背脊涼颼颼的,根本就沒有什麼翅膀!
不光如此,她還感覺身體在一點點變小,變成短手短腳,變得更加無力,但更加健康。
預想中鑽心刺骨的血針,此時卻放了她的鴿子,壓根沒來。
因為,葉北來了。
葉北站在她的身後,給她披上了新的獵人衣裝。
“主子,往我身後去。”
嬛婍兩眼失神,剛踏出一步,差些滑倒,她低頭看著路面,在葉北的身後留下了一條湛藍的冰路,還有一根隱藏在冰面下的黑線。
阿嬛:“你找到了!你真的找到了!”
葉北:“嗯,找到了。”
嬛婍抿著嘴,柔弱的女身也讓她變成了一臺眼淚製造機,這並非她本願,而是肉身的神經節與腦組織和資訊素在下達自我保護的流淚命令,要阿嬛來解釋,她肯定得這麼說。
葉北牽動著繩線,以它為媒介肆意釋放著白龍之力,絲線中透出寒氣,也將血雨凍成了一片冰雨。
普吉在半空慌亂地拍打著肉翅,要躲避葉北手裡的絲線,從線頭上,它感覺到了致命的威脅。
在零下百餘度的低溫環境中,除了部分微生物以外,沒有什麼動物能活下來。
它為了避開這條致命的絲線,要往更高處飛去,剛想做直線爬升。
葉北鬆開線頭,從獵人衣裝中取來一柄飛刀,狠狠擲出!
砰——
——飛刀命中目標時發出的動靜好比驚雷。
普吉被葉北打落,摔在地上,腦袋缺了一半。
待它頭顱上的聖焰被雨水澆熄,它又恢復了神智,變得氣焰囂張。
“哈哈哈哈!你殺不死我……連老天都在幫我!痛苦對我來說是一種享受!儘管試試吧!卑鄙的獵人,你已經沒有其他手段了,只要躲開你那隻古怪的右手,我就能活下去……”
葉北從兜裡取出一把飛刀,交給阿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