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吉。”桑丘眼神中透著徹骨之寒,“我冒著生命危險同你相伴至此,也與你說過許多許多事。”
他指著受到【吶喊】影響的幾個敵人,窮奇和喬治先生首當其衝。
“我和瑪格麗特那種蠢貨不同,她非常講究騎士道,哪怕是偷襲,也會光明正大的設下陷阱,使著犧牲同伴的手段,卻要光明磊落地與喬治一決雌雄,用東方人的話來說,就是想當婊子又要立牌坊。”
普吉小弟抓耳撓腮:“我聽不懂的!桑丘老師……”
“聽不懂的話,你只需要知道幾件事……”桑丘的牙齦和嘴唇處於失血過多的狀態,“將你的魂威叫回來!先殺死窮奇,然後殺死喬治,這樣的安排最為穩妥,也是我們頂級掠食者應有的選擇,喬治並沒有死,你欺騙了我,背叛了我的信任,這個老傢伙還活蹦亂跳的,事已至此,我們別無選擇!”
普吉瞪大了眼睛,咬著牙,瞳仁在一瞬間左右搖擺。
“可是……”
它就差那麼一步,之前從陳小五身上三番兩次受到的【精神疼痛】,如今立馬就要變成【正確答案】,又如何能輕而易舉就善罷甘休呢?
“我不會讓你離我而去!普吉啊!”桑丘苦口婆心,指向蘇連枝:“那是殺死瑪格麗特的元兇,無面之神給我的情報中,沒有這個人的詳細說明,我要為你的暗殺行動去拖住她,我的性命已經交付於你手,只要窮奇和喬治能早一秒死亡,我生還的希望就會大一分,我的朋友!普吉!我也不想與你分離!”
“桑丘老師……”普吉眼中有淚,“你還是打打我吧!我此時此刻羞愧得無地自容。”
【魂威】即本性。
普吉的血族之身渴望【物理痛覺】,【純真年代】的魂威之身渴望【精神痛覺】。
要擰轉本性的念頭又談何容易?
桑丘對著血族同伴的腦門一通惡揍,普吉被打得口鼻溢血,眼中吐露出詭異的歡愉時,卻突然變得呆滯,難以自控。
“【純真年代】它……它好像回不來了。”
桑丘驚訝:“為什麼?!它的對手只是一個凡人?”
……
……
汽車配件店裡。
陳小五臉色蒼白,精神奕奕。
他的面前,【純真年代】面露痴呆之色,手中捧著小五哥丟棄的衣物。
寬大的船工帽下,小五哥的喉嚨叫一把銀飛刀捅傷,也將聲帶和氣管一同切斷。
【純真年代】問:“現在,窮奇在哪裡?”
小五哥立馬受到了精神控制,可是他卻說不出一句話,只能發出輕微的嘶聲嗡鳴。
緊接著,錦八爺站在小五哥的肩頭,抱著錄音機,小心翼翼地敲下播放鍵。
“普吉!你聽好了,窮奇是四凶惡獸之一,此時此刻,它就在我面前,是最矮的那一個!正是你的魂威!”
【純真年代】草率聽令,以一手穿心的攻擊方式,對魂威之身進行自毀。
噗嗤——
血液濺上小五哥的臉,與他自己的血混為一體,他已經成了真正的【紅脖子】。
錄音機也適時播放出陳小五的懊惱發問:“你在幹什麼呀?!普吉!為什麼要傷害自己?”
在陳小五喉結下方,插著一根軟管,直通氣管,為肺部供氧。
待到雙方回過神來,下一輪【交易欺詐】也如約而至。
【純真年代】問:“現在,窮奇在哪裡?”
錦八爺嚇得膽顫,敲下退回鍵,又猛擊播放鍵。
五哥雙手死死捂住了脖頸的傷口,免得失血過多昏死過去。
——他的內心羨慕著蘇星辰探員精準的下刀手法。如果只是單單切開聲帶,保留氣管的完整,他若是能順暢的呼吸,還能做更多的事,也不至於僵在此處,和魂威之身無限迴圈【人類的本質】。
不過有些事,小五還是能做到的。
他一開始將錄音機交給錦八爺,是為了防止自己失血過多而失去意識這種意外發生。
現在,他還有力氣敲下退回鍵和播放鍵。
——他給錦八爺使著眼色。
錦八爺心領神會,從庫房裡拽來一桶汽油。
鐵桶和水泥地板摩擦的聲音讓【純真年代】楞了那麼一會,發問的時間也晚了那麼幾分。
遲遲不見陳小五敲下播放鍵,錦毛鼠的心臟都快跳出喉嚨了。
它躊躇不定,在觀望“無聲無形”的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