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加思索,朝偏廳喊了一句:“老於啊!咱們家還供灶王爺嗎?”
聽潘嫂回了一句:“沒到年關供什麼灶王爺呀!這幾天也沒開火,你是想吃灶糖了?”
潘哥又問:“掛曆什麼的,還有和合童子神呢?以前那門神像呢?”
“才剛結婚,都換新的了!”嫂嫂委屈又嫌棄地答道:“明天就給你掛上,瞧把你急的,說是新房,除了裝修哪兒新了呀……”
星辰點點頭,撇開老師的私人問題,開始談工作。
“我們要去越南海防送快遞,這次蘭花螳螂……”
老潘打斷了學生的話。
“蘭馥秋的目標不是你們——”
彷彿擁有讀心術,潘哥又指著葉北。
“——主要目標不是你,更不是你的兇獸。”
蘇星辰接著問:“此話何解?”
潘老師給蘇寶寶開始補課。
“星辰,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你沒有驚動蘭花螳螂,主動接下了蘭馥秋的考題,來找我求助——
——她要達成的最終目標,肯定是生存。
她冒著極大的生存風險,主動進入天樞的物流系科任職。
她冒著橫死當場的風險,主動在葉北探員面前現身。
她冒著行蹤暴露的風險,給葉北探員留下了三封意義不明的委託。
這些都與她的初衷有悖,與生存有悖。
星辰,你不要被這些表象迷惑雙眼,轉移視線。
——你要記住一件事,敵人的戰略打擊,往往在乎的不是她會得到什麼,而是我們會失去什麼。
謀利者只是商人,能用利益去擊敗。
奪勢者才是敵人,立場是水火不容。
——她的效率極高,如果有萬全的準備時間,做出一件事的同時,往往能達到兩三個目的。
這不是對症下藥的戰術,而是戰略。”
蘇星辰反倒是越來越迷惘。
和他小時候一樣,
他喜歡坐在貨運站外的羽毛球坪上,
遠遠地看著火車離開車站。
一條條鐵軌起點相同,可隨著一個個道岔分流,它們的距離慢慢變得越來越遠。
就像是星辰和老潘的距離,也在慢慢變遠,變成天淵之隔。
“我該怎麼做……老師……”
潘哥珍而重之地說:“去完成你應該完成的任務,保護好你自己!我的好學生呀……”
星辰:“難道我就……”
潘哥打斷道:“記得,保護好你自己,每一個情報人員,都是蘭馥秋的心腹大患,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
星辰,她的主要目標,極有可能是你——
——因為你不止一次,抓到了她的蹤跡。”
蘇星辰這才回過神來。
“那老師你呢?她會不會盯上你?”
葉北在此刻心領神會。
他跑去側廳,看閨女拿著篦子,跟潘嫂學著用篦子,給頭髮除蟲去塵。
葉北樂呵呵地打了個招呼,偷偷往篦子上抹了一點孟婆湯。
等嫂嫂將篦梳插上那頭橘紅色的頭髮,看她毫無防備,兩眼發痴頭昏腦漲的樣子。
——若潘嫂嫂是蘭馥秋所化,在葉北這個除靈師面前,此時已經一步踏入了地獄。
葉北連忙將梳子摘了下來,拿去洗手檯好好洗了一遍。
等他放下心來,潘嫂嫂叫孟婆湯弄得頭昏腦漲,要去補美容覺了。
他這才帶著閨女和瓔珞,回到客廳。
潘哥和星辰也交代好了出境路線,到達海防市之後的細節逐一告知。
老情報員將葉北幾人送下樓。
一路上,潘哥和葉北開著玩笑。
“你這閨女可太像你了……我是沒想到兇獸還能變成人,天樞發來訊息的時候,要不是任務在身,我就想第一時間來看看你這貌美如花的女兒。”
葉北苦口婆心,沒臉沒皮,“小娟啊,我和你說,追我女兒的人和追我的人一樣,能從農大食堂排到我家店門口,還有,嫂嫂是哪裡讓你不滿意了?”
潘哥聽見“小娟”這稱呼,黑著臉看了一眼星辰,星辰吹著口哨,假裝四處看風景。
“你居然告訴他……我的真名?”潘哥對這點極為忌憚,思前想後,嘆了口氣:“算了……看來你們真的是很好的朋友,是可以託付生命的朋友。”
潘哥將他們送到停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