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尖嘯的悽慘嚎叫。
“把門關上!!!!——”
葉北領命,屁顛屁顛地跑回去關上了臥門。
狂風漸停,他感覺室內的溫度上升不少。
揭開靈衣,他偷偷往外瞅了一眼。
床上坐著個二十五六歲左右的女人,正是蘇冬雪。
冬雪穿著純黑睡衣,髮絲白中帶灰,垂在胸前。
葉北還看見,
冬雪的手輕輕拍著床沿。
就像是在等葉北坐上床。
和定春的白化病症狀不一樣,定春的眉毛睫毛都是因為白化病而呈白色,眼睛失去黑色素,充血時為粉色。
等葉北坐到床邊,仔細去看冬雪的五官時。
這位么妹臉上的睫毛眉毛與常人無異,單單頭髮白中有灰,就像是暮年之人。
她有一對大眼,瞳仁眼黑卻很小,臉很尖,下巴能戳死人那種。
額角可用“鋒利”二字來形容,鼻子長而挺,鼻翼顯瘦,在面相中更像是孤寡無助之人。
嘴小而且嘴唇薄。
整張臉看下來,她的模樣,要葉北做個奇妙的比喻。
好比一副受潮變形,失了韻味的世界名畫,不論畫師用了多少心血,都有種殘舊的憂鬱感與缺失美。
不等葉北打招呼。
蘇冬雪主動開了口。
“為什麼我是最後一個?”
她的聲音也很冷,沒什麼感情。
像是隆冬天氣裡,窗外細碎的落雪。
葉北心中思索著,么妹是在為排隊的問題鬧脾氣,在吃醋嗎?
“哎!別生氣嘛……冬雪啊,我這不是來了?我突破了你五個姐姐的圍追堵截……”
“我沒有生氣。”
蘇冬雪坐得很直,兩眼無神,目視遠方。
“我沒有生氣,葉北,為什麼我是最後一個?為什麼我是最後一個出生呢?”
葉北的笑容僵在臉上。
沒錯。
冬雪的心理問題不是一般的大。
站在相親物件的角度,是根本就解決不了的。
蘇冬雪兩手放在大腿上,坐姿得體端莊,她盯著面前,房間裡的一面牆,牆壁上除了印花貼紙之外,什麼都沒有。
“葉北,你是不是覺得你很瞭解我?”
葉北連忙解釋道:“不是不是不是不是……”
冬雪咄咄逼人,語氣刻薄如刀。
“我問的是,為什麼我蘇冬雪,是最後一個?”
葉北感覺得到,溫度越來越低了。他裹得更緊,抵禦著臥房裡殘酷的嚴寒。
冬雪追問著葉北。
“狐仙阿媽把最好的東西留給了姐姐們——卻把白龍的神力,當做不堪回首的回憶,帶著和小北生離死別的痛苦,一塊扔給我了。”
“我這才明白,狐仙阿媽的小尾巴,不是什麼蘇冬雪,從阿媽身上剝離出來的,就是一個垃圾桶。”
“我的每一個姐姐,她們離開狐仙阿媽之後,各自有了新的生活,都把生活中的心酸苦惱都倒給我,卻從來不問我願不願意聽。”
“她們寵著我,把工作賺來的錢財學來的技藝分給我,也從來不問我能不能接受。”
“我不用工作,沒有理想,每天混吃等死,就是為了給她們自作多情時,當個聽筒,當個垃圾堆。”
冬雪見葉北沒了聲息,她推了推情郎。
“葉北,你還在聽嗎?你願意繼續聽這個故事嗎?”
靈衣之中的葉北點了點頭,甕聲甕氣地喊了一句。
“繼續!
只要你肯說,我就肯嘮嗑。
不怕你講理,就怕你自閉。
把你垃圾分我一點!我也要撿垃圾去換錢恰飯的呀!”
“我明白了。”冬雪閉上了嘴。
這一閉嘴,就是五分鐘。
葉北生怕門外小領導見勢不妙提前啟動B計劃。
他又是賠笑,又是扮鬼臉,差點開始脫衣服給么妹賣福利,冷風鑽進靈衣的縫口,凍得他一個哆嗦又躲了回去。
看他眼神中透著機靈勁,跑到門口和星辰打著商量,站在門外,開啟錄音機放了一首歌。
冬雪還好奇,葉北會放什麼來討人開心。
看葉北拽著星辰的衣袖,剛起了個調。
“大頭兒子!——小頭爸……”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