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目光,陸徵把視線放在周喬身上。
“是的。”
這下子,輪到周喬驚訝了。
陸徵竟然這麼肯定的就給出了答案。
雖然剛剛她問的時候,的確帶了那麼點調侃的意思,但她沒想到,陸徵竟然會回答得這麼直接果斷。
就在周喬剛想繼續問的時候,陸徵自己卻開始說了。
原來,陸徵曾經最重要、也是最信任的左膀右臂,就被葬在了這裡。
在聽到這裡的時候,周喬沉默了。
她知道陸徵說的那個人,肯定不會是什麼異性,也不會跟兒女情長有關,但她也沒想到,這會是個帶著悲傷色彩的故事。
在陸家被陷害之前的一個月裡,陸徵其實一直都不在京市。
他那會兒,正帶著兵在邊疆附近執行任務,而他最重要的親信,就是在那個時候,為了救他,死在了他的面前。
陸徵在跟周喬說這件事的時候,語氣平靜,沒有怨天尤地,也沒有用過多的辭藻去形容那個人離開時的樣子。
甚至,陸徵都沒有提到,他到底是怎麼死的。
但周喬就是從陸徵的語氣裡,聽出了猶如黝黑的海底一般的壓抑,和自責。
陸徵的聲音輕輕的,“他當時死在我面前的時候,就讓我一定要把他的屍骨帶回來,然後把他葬在那裡。”
“他說他想以後能永遠待在,他最愛的人身邊,看著她幸福。”
“不過他也讓我永遠不要告訴那個姑娘,他已經回來了。”
說著,陸徵停下腳步,看向周喬。
“周喬,等過段時間雪停了,冰化了,我帶你去見見他吧。”
“他是我除了家人以外,最親近的兄弟了。”
走到陸徵的身邊,周喬拉住了他的手,緊緊地握住。
一時之間,周喬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雖然陸徵沒有明說,但她猜也能猜到,那個人肯定是為陸徵擋下了一場很大的災禍。
甚至可能死狀都很是悽慘,而陸徵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那麼好的兄弟,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在一個月後,自己的家裡又發生了那麼大的變故。
她曾經想過,陸徵的過往肯定會很豐富,很精彩,但在真的聽到這些事情的時候,還是會心疼這個男人。
怪不得前兩天他從鎮上回來之後,神色都會異常平靜,甚至平靜到有些哀傷。
像是感覺到了她的鼓勵一般,陸徵反握住她的手,“沒事周喬,我沒事。”
兩人邊走邊說著話,就到了鎮上。
和因為下雪,就沒什麼人再在外面走動了的周家村不一樣,鎮上大概是有專門的人清掃積雪,雪都被堆到了兩邊的空地上。
而且路上也有不少人,兩邊的過道上,還有不少小攤販。
大概是因為要過年了,大家都想在過年前再賺一筆好好過個年,所以小攤販們吆喝得都很賣力。
賣零食的、賣炒貨的、賣茶湯的都拿出了十足的勁頭出來。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傳進了周喬的耳朵,“糖葫蘆,賣糖葫蘆了!”
聽到這個聲音,周喬想了想,直接拉著陸徵就往那邊走過去。
“老闆,給我來一串糖葫蘆,要大的!”
周喬今天穿著一身粉紅色的襖子,頭髮也高高地紮起,落在腦袋後面,髮尾隨著她走路的動作一跳一跳地。
精緻漂亮的小臉上,洋溢著特別開朗的笑容。
看到她的樣子,賣糖葫蘆的攤販也高興了起來,立刻就給她挑了一串最大的糖葫蘆遞過去,“小姑娘,不給你……男人也來一根嗎?”
顏值即正義,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陸徵的臉上雖然還是沒什麼表情,甚至還有些沉浸在悲傷的情緒裡,但因為他長得很英俊也很高大,所以小販也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已經走出去一段的周喬,不知道大叔已經都快自己腦補,把她歸為可憐人了。她只買一根糖葫蘆,其實是因為想跟陸徵分著吃。
剛進鎮上沒多久,周喬就見前面走過來了幾個拿著小本子的人,看起來滿臉嚴肅和傲氣,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條街是他們的私有資產呢。
不過見到他們過來了,周喬還是撒開了陸徵的手,只是走在他旁邊,自己吃著棒棒糖。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算她自己也已經把陸徵當做自己的男朋友,甚至另一半了。
但這個年代抓的可是很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