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萍,一紮長的鯽魚最是下奶,等熬好了你要多喝兩碗。”
“現在這時候江都上凍了,這魚肯定是從南方帶過來的吧?謝謝萍姐,謝謝周喬。”
“別謝我,光謝月就行,是她非得讓人家陸徵從羊城給往回捎。陸徵怕魚活不到家,愣是用水盆養了三天,就連車上的旅客都納悶,這個乘警身上咋有一股魚腥味呢,哈哈哈。”
“哈哈,真的是為難人家了。你說陸徵要是我妹夫,麻煩也就麻煩了,可他又不是咱家人,哪天等他來了,我還是得跟他客氣客氣才行!”
周喬聽出來了,這兩人是話裡有話。
不過,她現在對這事是半點兒也不抗拒,甚至打心底裡還有一絲期待。
“別催了好不好,早在上半年我們就說了要結婚的,可是後來鬧維護權利,又出了麗莎的事,緊接著又建廠,事是一件跟著一件,老是不得空。”
“哼,你再不得空,咱哥和蔣苑可是要後來者居上了!”
“害,那就叫他們居唄,反正先結的又沒有獎金,是不是啊佳音……”
小嬰兒被周喬給逗笑了。
可沒出一分鐘,她就閉上眼睛又睡著了。
拿起她粉粉嫩嫩的小手手,再摸摸她滑溜溜的小臉蛋,周喬的心都要被她給萌化了。
這天,周喬在倉庫點庫存。
“你過來,我跟你說說,我明天就不上班了,要是很急的事,你可以叫我。”
“那麼快啊。”
“這是公家廠子,我走了正好可以給別人騰地方,人家樂不得的呢。把我留下幹啥,氣他啊?得了,不說這個了,我還有個事想跟你說,你需不需要車間主任啊?”
“當然需要,我目前最缺的就是對口的專業人才。不過姚大哥,食品廠和服裝廠在專業上好像還是……”
姚霖放聲大笑,連擺了好幾下手。
“啊,我介紹的就非得是食品廠的啊?那做罐頭的做不了衣服,這點兒事我還能不明白?你也太小瞧你哥我了!”
“哈哈,對不起對不起,那要不你給我一下具體情況?”
“哎呀,這事說起來可有意思了,你聽我給你講啊!”
原來,他要介紹的並不是外人,是他五個阿姨子當中最小的那個。
她今年才三十出頭,和丈夫兩人原來都是白春市麻袋廠的。
他們的情況和所有下海的人一樣,都是因為廠子不景氣,又聽說南方遍地是黃金。
於是就被鄰居的二女兒忽悠,說帶他們去鵬城進大公司,掙大錢。
可到了才知道,所謂的大公司其實就是個人開的服裝廠。
論規模,和幾千人的麻袋廠相比,簡直不值一提。
這兩口子心說被騙了。
可來都來了,咋也得幹滿一個周喬,把往返的車票錢給掙回來再走。
才聽到這,周喬就基本猜到了後邊。
“等到了一個周喬,他倆就不想走了,對不對?”
“哎呀,你咋猜得那對呢!等到發工資那天,我這阿姨子倆人一看好傢伙,在這幹一個月的工錢頂在家幹三個周喬,包住不說,食堂那伙食也整挺好,結果一干就是三年。
而且人家在第二年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當領導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歪打正著吧。
“那這不是挺好的嗎?怎麼又想著回白春了呢?”
“唉,我那連襟平時愛喝酒,今年國慶的時候剛查出來的中度肝硬化。大夫說了,得這病不光要戒酒,還不能勞累,你可要知道,鵬城好多廠子一趕訂單那都是三班倒。
二十四小時連軸轉的。誰都知道熬夜最傷肝,人家老闆一聽說他得了這病,多給他發了二百塊錢就直接勸退了。”
還有一句話,老姚沒說出來,但懂的都懂。
人家老闆還不是怕他死在崗位上,賠不起啊。
周喬聽後點了點頭,沒接話。
姚霖趕緊解釋,“不過妹子你放心啊,我介紹得是我阿姨子,我那連襟不來!雖然他的病沒那麼嚴重,不至於乾乾活人就撂那了,但不管咋說我不能坑你,對不對。”
他提前就跟阿姨子說好了,只能她一個人來。
周喬聽完笑了,“姚大哥你想多了,我還能信不著你嗎?行,那這樣吧,報道時間你們都等我通知,我要先跟鄭廠長溝通一下開業的事,這緊趕慢趕還是碰上了元旦。”
接著,倆人又聊了些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