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徵還把家門鑰匙給了富貴,讓他跑一趟把母親生前常用的那臺縫紉機給拉了過來。
可把他們兩人累壞了,周喬連忙把特地留給他們的午飯端上了桌。
“怎麼樣?在荔城看見他們了嗎?”
“看見了,你猜得可真對,那群人裡果然有阿英,她好像還是個帶頭的。”
這個啞謎只有他們倆才懂,富貴雖然好奇,可實在太餓了,根本騰不出來嘴問。
“他們去了幾個人?最後有拿到貨嗎?”
“大概五六個吧,全是兩手空空從荔城出來的。”
聽陸徵說完,周喬沒再接話了,臉上露出了十分得意的笑容。
到了晚上,又是富貴跟著周喬一起去逛的夜市。
因為陳嫻今天有個滿月宴要參加,陸徵只能自己接孩子,帶孩子。
傍晚的天氣好,夜市的客流量比昨天要大得多。
郭翠萍和富貴在忙著賣貨的時候,周喬則將更多心思放在了周邊的女裝攤位上。
那些攤主眼紅是必須的,畢竟都門可羅雀了。
尤其是阿英,站在自己攤前叉著腰望向這邊的樣子,惹得周喬特想衝她揮一揮勝利的小手,再關切地喊一嗓子,“吃了嗎?”
今天的顧客沒怎麼扎堆兒,卻始終處於一個細水長流。
這種狀態剛剛好,不忙,但又很賺錢。
七點半一過,不怎麼賣貨的攤主就開始收攤要走了。
周喬囑咐郭翠萍和周來慢慢收,她則帶著富貴再次走向了阿英的攤位。
也許是一股火頂著,阿英的臉拉得就跟長白山一樣。
盯著眼前兩毛一根的奶油雪糕,她沒好氣地問,“你又想幹嘛?”
周喬晃了晃手裡的東西,“不幹嘛,請你吃雪糕,快拿著,一會兒該化了。”
要不是阿英頭上那塊已經發黑的淤青,就這情形,誰能相信她們前幾天才剛剛打過架。
阿英不清楚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當然不敢接,“我才不要你的東西,我自己也買得起!”
周喬笑著戳人的心窩子,“得了吧,你都兩天沒開張了,還在這嘴硬脊樑軟。來,吃了它,我給你指一條明路。”
實話實說,阿英現在的確需要某方面的一個改變或者是突破。
可面對打人下死手的周喬,她自然不信對方真會有那樣的好心。
“我憑什麼相信你?”
“不信就算了,我讓你這個月都開不了張,不信就走著瞧。”
“誒……”不等對方轉身,阿英搶過雪糕,“什麼明路說看,如果不好我可不聽你的!”
接下來,兩個人一起坐到了旁邊的花壇上,周喬直接開門見山。
“上不到毛衫很著急吧?我有廠家的獨家經銷權,你就是跑多少趟荔城也一樣拿不到貨。
如果實在想要的話,我可以批給你,25一件,100件起批。市場我已經炒熱了,要不要趁熱度收割一波現成的,你趕快決定。”
在荔城折騰一天也沒抓到毛衫,阿英心裡正因此惱火得很。
聽說周喬不但可以放貨給她,中間每件還有十塊錢的利潤,臉上的苦大仇深頓時消失了。
但有一點她仍是不解,“可是我們打過架有仇,你為什麼肯放貨給我?”
因為錢唄,就這腦子還做生意呢?
擺個地攤兒都將巴巴。
“我從來不和錢過不去。”周喬唆了一下雪糕棍兒,“再說合作也不影響打架,你要再惹我,我照樣還揍你。”
阿英下意識地捂著額頭,“這樣不好吧?我也不想打架,可你賣得那麼好,把顧客都搶走了,我也有一家人要養活的啊!”
周喬未做任何反駁,因為認知不在一個高度上,根本沒必要相互征服。
成年人的世界只篩選,不教育,只選擇,不改變。
每個人的一生都在為自己的認知買單,自己不醒悟,他人如何渡?
“行了,給你十五分鐘時間思考,要的話去攤兒上找我,八點不到……”
“我要!我當然要!”話剛說一半,阿英當場表態,“我準備一下錢,這就去找你!”
周喬說了句話,帶著富貴就往回走。
“嫂子,阿英好像生怕你說八點不到,就不批給她了。”
“可能是吧。”周喬嘿笑一聲。
其實她剛才只是想說,八點不到……我就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