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麗莎哭聲洪亮,嚇肯定是嚇壞了,不過應該沒有摔壞。
反而是周喬,躺在地上大口地喘著粗氣,身體卻一動也不能動。
“周喬你怎麼樣?”
“張……陸徵,周珊拐走的不是麗莎,是……是個外國小孩兒,你快去別的地方接著找!”
陸徵的聲音變得有些哽咽,他沒走,而是伸手去抱壓在她身上的洋娃娃,“麗莎別怕,到爸這來。”
什麼?
這個金頭髮藍眼睛的小女孩兒,就是張麗莎?
周喬瞬間有點懵,可手臂傳來的劇痛已然讓她無法再繼續思考。
算了,只要是張麗莎就好,至於別的全都以後再說。
可奇怪的是,無論陸徵怎麼去抱女兒,張麗莎就是抓著周喬死活不撒手。
嘴裡還一直重複著那句“媽媽救我”,簡直要把人的心給疼死。
“陸徵,孩子嚇壞了,先不要勉強她。不過你稍微幫我挪一下她的身體,她壓得我胳膊疼得厲害,完全動不了。”
陸徵立刻按她說的做,可挪開之後,發現仍舊還是疼得不行。
“有可能是骨折了,我去打電話叫救護車!”
“等等,伯父還在房頂上,你先幫他制服周珊再去!”
她這麼一說,陸徵這才注意到房頂上的動靜。
他把打電話的事情委託給一個保安,自己則一個助跑就衝上了煤堆。
可誰知,這一大步才剛剛衝上去忽然就聽見“砰”的一聲。
那是柔軟的重物從高處跌落到低處時,發出的沉悶聲響。
“爸!”房頂的周珊發生一聲痛苦的嘶吼。
再看趴在地上的周雲盛,一動不動,毫無半點生息。
在昏暗的燈光下,一片暗紅色的液體從他的頭部底下緩緩流淌開來。
周喬幾乎是拼盡了全身的力氣大喊,“陸徵!快救我伯父!快啊!”
周雲盛很快就送到了醫院。
此刻時間就是生命。
已經上車的周喬不管周珊是真瘋還是裝瘋,忍著劇痛站起身,朝著周珊的前胸口上去就是一腳!
“滾!”
周珊被踹出去一米多遠,瘋子一般地打滾哭嚎,民警見狀立刻把她押進了警車裡。
接著幫忙關救護車門,陸徵和周喬開始互相囑咐。
“陸徵,麗莎非要跟著我就讓她跟著吧,正好到了醫院也給她做個檢查。”
“那好,我馬上聯絡人去醫院接應你,到了治安所點個卯我馬上就去找你,你等我!”
伴著嗚哇嗚哇的警笛聲,救護車開始一路狂飆與死神賽跑。
明明也就幾公里的路,卻在這種情景下顯得尤為漫長。
在周雲盛的生命體徵開始出現下降時,救護車終於停在了搶救通道的門口。
車門一開,站在最前面的竟然是盧雷。
隨車醫生眉頭緊皺,“患者還活著呢,你過來幹啥?”
“少廢話,這是我家親戚!”盧雷懟人不耽誤幹活,他喊號子指揮過去,“來,聽我口令,一二三走!”
眨眼之間,周雲盛成功上了單架床,被快速推進了搶救室。
“嫂子你別急,事情我兵哥剛才在電話裡都說了。來,把孩子給我,接下來你們就聽我的安排。”
張麗莎不讓他抱,周喬只能讓她繼續扯著自己的衣角,“好孩子,咱們走。”
三人先去了放射科拍片子,等結果出來後,盧雷帶她們找得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醫生。
那人戴個金絲邊眼鏡,說起話來很是斯文,“看片子倒是沒傷到骨頭,不過多處軟組織損傷嚴重,需要外敷活血藥膏,最好多用熱毛巾敷敷,保養得宜兩個禮拜差不多就能好。”
得知無大礙,周喬趕緊把張麗莎拉到前面,“麻煩您再幫我女兒檢查檢查可以嗎?”
男醫生沒說話,拉過椅子坐下,“麗莎過來,到冷叔這來。”
周喬這才明白,此人不僅與陸徵認識,而且看起來關係還不一般。
可儘管如此,張麗莎半點面子也沒給這位冷叔,最後沒辦法,她冷叔只得親自屈身蹲下,給她做了些常規檢查。
“問題不大,但是她的心理問題還是要注意下的。”
其實這個問題就算他不說,周喬也知道。
很多有心理和精神疾病的人,追溯根源都是因為小時候受過創傷,且又沒能及時治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