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兩口躺下的時候,嘴角都是翹著的,苗鳳新猶豫一番忽然道:“你說,咱能不能收周喬做個乾女兒?” 村長被這話嚇得不輕,連忙在被子裡頭拍了她一巴掌:“瞎說啥呢!” “我沒瞎說,怎麼,周喬給你當乾女兒,還委屈你了?” “那不是委屈我,那是委屈周喬了,人家現在發了財,將來還不一定會留在日河村,指不定要去村鎮要去城裡呢,你憑啥認人家當乾女兒?你有金子啊!” 苗鳳新嘆口氣:“周喬也不是隻認錢的主兒,主要是啊,這丫頭從小沒了媽,這眼瞅著要過年了,她哥哥弟弟那些,始終得成家,那得多冷清。” “我主要是尋思著,咱們認了她,她就能跟咱們一起過年了,這不是好事兒嗎。” 村長搖頭:“你是好心,只怕別人未必領你這份兒情,到時候別鬧得讓人以為咱們是騙她養老,那可就好心辦壞事了。” 對周喬來說,沒負擔,還能多份關愛,多好啊。 她唯一擔心的就是周喬不願意。 不過這事兒倒是不著急,可以慢慢來,反正周喬剛剛翻修房子,那意思就是一時半會不會離開日河村了。 翌日一早,天乾物燥還颳起了大風。 周喬拿出早就給周榜備好的小棉帽和棉手套,等周明趕過來,也檢查了她的手套,確定沒問題,才給兩人整理好書包,送他們一起坐車進城。 今天她進城也有好些事情要辦,不過她沒有告訴陸徵,倒不是有意瞞他,而是他自己要忙活的事情就夠多了,她不想再給他增加煩惱。 學校門口,一般的學生都是由家長騎腳踏車送過來的,也有一路上領著步行過來的,但每一個孩子都凍得很是夠嗆。 “媽媽,手冷、冷……” 一個小女孩拉著媽媽的手,凍得渾身都在發抖,鼻涕忍不住往外冒。 她媽媽大概也是個窮困的,自己雙手長滿了凍瘡,早就習以為常,便也不當回事,冷漠拍開了女兒的手。 “行了別矯情了,趕緊上學去吧,好好上學,好好考試,學不好我打死你!” 小女孩聞言只能低下頭去,不敢再多說什麼。 只是當她轉身要進學校的時候,周喬卻拽住了她。 她這一拽,把女孩媽媽給嚇了一跳,幾步就衝了過來,一把抓住周喬的胳膊:“你幹啥,你幹啥拽我女兒!” 她這一嚷嚷,把周圍人的目光都給吸引了過來。 周榜二話不說,上前就用力推這個女人。 女人被推一下更怒了,揚手就給了周榜一巴掌,只是這巴掌沒個準頭,打在了帽子上,只把周榜的帽子給打歪了。 這下週榜也不樂意了,他從地上撿起一塊小石頭,剛要揚手去扔,一旁的小女孩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周明假裝趔趄一下,一腳踩上了那女人的腳。 周明塊頭大,這一腳可把女人本就凍僵的腳丫子疼得夠嗆,直接破口大罵:“哪裡來的沒媽的死丫頭,有娘生沒娘養的,找死啊!” 場面頓時亂成了一團。 周喬無奈至極,趕緊摟住周榜道:“別打別打,都別打了!這位大姐,你誤會了,我拉住你女兒不是欺負她,我是看她凍得慌,想送她個帽子和手套。” 她一邊說著一邊開啟自己隨身帶的布袋子,從裡面拿出了一頂帽子戴在了女孩的頭上,接著,又拿出了一副手套。 也不嫌棄女孩的手上沾著鼻涕和不知道哪裡來的灰漬,握著女孩的手就給女孩戴了上去。 這帽子是周喬親手縫的,外頭是綢布的,中間塞著棉花,還有白絨絨的毛邊,墜著兩個白絨絨的小球,看著煞是可愛。 那手套就更不用說了,本就是給小孩做的,乾脆就做成了小動物的形狀。 周榜的是小野豬,周明的是花臉貓,這小姑娘戴的是個黃色星星,穿戴在小孩子的身上,格外的可愛。 那女人本來正罵得厲害,看到這一幕,頓時羞臊得滿臉通紅:“你、你幹這個,你咋不說一聲。” 周喬無奈:“大姐,我這不是看你剛才罵孩子,尋思你可能是遇到了什麼不順心的事兒,我也不想麻煩你,就想給孩子戴上,讓孩子上學去就行了,沒想到,讓你誤會了。” 即便被打被罵,周喬也一副好脾氣,那女人便更加不好意思了。 她雖然沒文化,但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便尷尬一笑:“我、我沒有不順心,我就這暴脾氣,哎,你不知道。 我這為了送孩子,不得不把攤子交給別人去顧,這一會就少賺不少錢,我心裡急啊!” “大姐,你是幹什麼買賣的?” “我在城東擺攤賣菜咧。” “賣菜呀?那有空我可得去光顧光顧。” 大姐聞言笑了:“好咧,那我可等著你,你去我肯定給你便宜。” 兩人說著說著就笑了起來,大姐惦記著自己的地攤,顧不上多閒聊,很快就告辭騎上車趕緊走了。 大姐一走,周喬立即拍了拍周榜的頭:“怎麼回事呀你,說打就打,也不問清楚,看把人家小妹妹嚇得。” 周明忽然道:“她好像是三班的馬雪。” 小女孩有些害羞,輕輕點頭:“我叫馬雪。” 周明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