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身後的馬蹄聲越來越近,張驢兒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拼命的朝前跑著。此時的他早已顧不得腳上跑丟的鞋子,還有臉上和手上那一道道被蘆葦劃破的傷痕了。
“汪!汪!”
就在張驢兒拼命地在蘆葦蕩中像個沒頭蒼蠅一樣逃命之時,卻突然聽到身後的馬蹄聲戛然而止,緊接著幾聲犬吠突然從身後傳來,一時間,張驢兒一個踉蹌便迎面跌倒在了一灘爛泥之中。
“啊……啊啊!”
正當張驢兒還想再從地面上爬起來的時候,突然,小腿上傳來一陣撕扯的劇痛,此時的張驢兒真是又怕又急,可是不管他雙腳如何的蹬踏,腳下的那股撕扯的劇痛卻是讓他越來越怕。
“啊!”
隨著張驢兒不斷地慘叫,有人便慢慢循著蹤跡來到了他的面前。
“不……不要殺我……求……求你放了我吧!”
“東西呢?”
“什……什麼東西!我真的不知道啊!”
“不知道?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張驢兒聽到對方的威脅,只不住的哀求著,求對方放過自己。可那人卻不管張驢兒如何的哀求,只拿出一把寒光滲人的匕首抵在了張驢兒的咽喉處……
“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你們要的東西啊!”
“不知道?你們跟那些賊不是一夥的嗎?”
“賊?我……我們都是本分的鄉下人,只是到汴州去……去服徭役的……”
“最後的機會,不說,你就再也說不了話了!”
“我真的不知道,您們……你們到底要什麼啊!”
“你沒用了,你看見了不該看見的,算你命不好!”
“啊!”
隨著張驢兒的一聲慘叫,他的身子,慢慢地就跌落在了長滿了蘆葦的泥塘之中,此時在月光下,卻見到一個男子用張驢兒的衣衫蹭了蹭那帶血的匕首,隨後便矮下身子,小心的摸索了起來。
……
“哎!沒想到我們還是晚來了一步!”
“是啊!這下……真不知道該如何跟上官們交差了!”
“仵作來了嗎?”
“來了!”
張店村外,此時再一處魚塘旁已然圍滿了聞訊而來的村民,看到現場一片狼藉之後,王玄義卻不由得對這裡遺留的痕跡感到有些可惜。
“是什麼人報的案,當時情況是怎樣的?”
“回王院判的話,這處魚塘是張店村一戶村民所有。他本來是一早起來採摘桑葉的。誰知道當他穿過那邊的蘆葦叢之時,卻發現了張驢兒的屍體!”
“他是怎麼死的?”
“若是小人沒看錯的話,應該是被人用利刃刺入了腹部而死。不過這附近有不少野狗,屍體上有些部分已經被野狗餐食了!”
“野狗?”
“是啊,院判,您看這腿上,不正是野狗撕咬的痕跡嗎?”
聽到這仵作的彙報,王玄義便順著對方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只見這張驢兒屍體的小腿處已然少了一大塊肉,王玄義見了,卻是仔細的觀察許久才說道:
“看起來,應該是人活著的時候便活生生的撕下來的……”
“啊……院判,這……”
“沒事!看來……當時現場應該還有一條狗,也許……兇手就是這樣找到張驢兒的下落的!”
王玄義一邊跟仵作交流著,隨後便向站在不遠處的王玄忠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
“怎麼了,院判!”
“我看……這個張驢兒應該就躲在附近,你帶著人四下裡找找,看看能不能找什麼落腳的地方?”
“落腳的地方?院判,適才附近的村民說,那邊桑樹林子裡有一間茅屋,是這附近看魚塘的人留著守夜蓋起來的。”
“走,帶我去看看!”
王玄義吩咐了一句,便有人前去將剛才問過話的村民帶到了王玄義的面前。
“那茅屋在何方向。請帶我們去看看!”
“回小官人的話,就在這邊,請您跟我過來便是!”
那村民向王玄義施了一禮,隨後便帶著眾人進到了桑樹林中,待眾人走了一小段路程之後,卻發現這裡果然有一處茅屋。
“回幾位官人的話,這裡便是看魚塘的村民晚上過夜的茅屋了。可惜現在張店村家家戶戶都忙著邸店的生意,這茅屋就漸漸地荒廢了。不過……本村人,大部分都知道有這麼一處場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