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青年姓黃,名淵,也是這行商中的一員,由於年歲不大,倒也是和楚凡聊得熟絡了幾分。
此刻這黃淵自然是看出了楚凡未曾攜帶帳篷等物,當即便出言相邀道。
楚凡自也不矯情,隨即邁步進了黃淵的帳篷裡。
這黃淵雖是個男子,但心思卻是細膩,僅僅只是一方丈許寬的帳篷,裡面端得是佈置仔細,茶壺酒具一應俱全,連鋪在床鋪上的被子都會嶄新的。
帳篷裡,見楚凡多看了兩眼,黃淵不禁也笑道:“我哪裡有心弄這些,這些東西都是家中內人早就準備妥當的了,我常年行商,倒也不曾在意這些享樂。”
說著,黃淵早已擺上了酒杯酒壺,給楚凡斟上了一杯。
“多謝!”
盤坐在一方矮桌前,楚凡端起酒杯,亦是微笑示意。
黃淵同樣也是舉起酒杯,笑了笑道:“楚兄客氣了,同是西荒城出來的老鄉,自當是照拂一二才是人之常情,再者說我黃某人喜交友,楚兄又是西荒城執法司出身,咱們行商隊伍裡有你這等高手,方才是我們的運氣。”
說著,黃淵便敬了楚凡一杯,仰頭一飲而盡。
看得出來,他這是在有意結交楚凡。
二人舉杯同飲,攀談幾句之後,楚凡便問了起來。
“黃兄,不知這望風嶺距離那驛站還有多遠?”
聽得楚凡這麼一問,那黃淵卻是一笑,看著楚凡道:“看樣子楚兄這是頭一回出遠門吧,咱們西荒城地處偏遠,咱們此行才到望風嶺,距離最近的驛站也還有好幾十裡地,夜間行路不大方便,而且這野外妖獸眾多,所以但凡是咱們西荒城出來的行商,大多都會在這望風嶺中先休憩一晚。”
黃淵所說,乃是西荒城中大多數人都知曉的事情,見楚凡不清楚,便知道楚凡這是頭回出門。
“原來如此!”
帳篷裡,楚凡點了點頭道。
反正距離稷下學宮入學大比的日子尚早,楚凡倒也不在意這些,此行跟隨這些行商們,楚凡倒是從他們口中知道了不少關於西玄域的大小軼事。
“酒可不能貪杯……這夜深風大,等會我們還得輪流值夜,楚兄不如早點歇息,也好養足精神。”
二人攀談一番,喝過兩杯清酒暖過身子後,黃淵不再貪杯,便是向楚凡建議道。
聞言,楚凡自當是點了點頭。
雖說這望風嶺附近並沒有什麼獸群領地,但也時有妖獸出沒,所以按照規矩,他們每個帳篷裡都會輪流有人出來值夜,以防妖獸作亂。
楚凡和黃淵被安排在後半夜,黃淵年富力強,也有築基初期境的修為,在這行商隊伍中到不算弱者,至於楚凡,執法司衙門出身,自然也是被眾人高看一等,所以二人也自願在後半夜值夜。
眾人都知道,在野外,後半夜自是最危險的時候,沒有築基境的實力,獨自值夜恐怕是有些危險。
帳篷內,黃淵見楚凡點頭,便是仰面倒在了一旁的軟臥中,和衣而睡。
當然,在野外,眾人自是不敢睡的太沉,黃淵呼吸均勻,明顯也之上在假寐而已。
見狀,楚凡到未曾睡去,只是盤坐在一旁,閉目養神。
營地當中,此時守著篝火的是兩人。
一個築基初期境的老者,還有一個煉氣九重境的年輕人,二人樣貌相似,看上去似乎是父子。
行商之中,也不乏有這種父子組合,畢竟這是家裡吃飯的生意,不少人上了年紀之後,自是要帶著家中子嗣上路磨鍊一番,才放心將生意交給他們。
“爹,你休息會兒吧,這裡有我看著呢。”
男子往篝火裡新增了些柴火,衝著身旁的老者道。
聽到自己兒子這話,袍服老者搖了搖頭,看著眼前的火堆,隨即目光又瞥向了漆黑的曠野道:“琛兒,在野外可不能掉以輕心,那些畜生可不是人,晚上他們可厲害著呢。”
袍服老者說出這番話時,雙眼中的神色半點不輕鬆。
聞言,年輕男子只是苦笑一聲,見苦勸無果,便也不再提談,只是道:“父親太過小心,這望風嶺我也不是第一次來,咱們這麼多人,諒那些妖獸也不敢來造次。”
男子說著,自己便仰頭倒了下去,行了一天的路,他不過區區煉氣境,自然是有些扛不住乏累。
一旁,見到自己兒子如此模樣,那老者欲言又止,不過實在不忍心,終究是讓兒子沉沉睡去,自己則是不時望著四周,小心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