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雅只是一個野狐狸,雖然一身潔白但卻並沒有父母。但她原本不是這樣的,原本在那大山之中,她有一個家。
那裡有阿爹,也有阿孃。雖然阿爹是個人族,但每每阿孃嘆息之時,他便說日後可以尋個法子,化作妖族。
然而過了很久,久到蘇雅不願意去想這個時間段後,他都沒有實現自己的諾言。後來,他走了。因為山門師尊病重,他說他不得不回去一趟。
臨走之時,他還曾許下重誓,若不回來便被分屍而死魂飛魄散!
可是後來過了一年又一年,阿孃終於忍不住了,便帶著蘇雅下山去找他。
外面的世界很恐怖,更復雜。蘇雅小小年紀的腦袋裡搞不清楚,為什麼她和阿孃沒有害任何一個人,卻總是有那麼一批人,要對付她們,說是斬妖除魔。
然而尋常修士,又怎麼可能是一個千年大妖的對手?阿孃每一次都隨手將他們打發了,便繼續四處尋找阿爹。
不過後來蘇雅明白了,也正是因為阿孃每每都放過了他們,這才讓這群人沒有了敬畏之心,屢屢來犯。
甚至有一次,更是利用阿孃急於找阿爹的心情設下圈套,挾持了蘇雅。而看著女兒隨時有危險,她不得不遵從了那群人的命令,斷去狐尾。
白狐一族,一身道行皆在尾巴,一經斷去便是身心大損。若不是內丹對他們還有用,恐怕還要其自毀內丹。
不過他們都不知道,阿孃不僅僅只是白狐。名為塗山,那便身有九尾。只是九尾之形,很少於外人視之!
那一日,阿孃大開殺戒,血水染紅了蜀川大地,也救下了蘇雅。就連後來路過的一個老道士,也被其打的重傷而逃。沒多久,便元神潰散而亡。
那個老道士,便是前一任蜀山掌門,也是王謹言的養父。
其後蜀山劍修盡出,於蜀川大地開始四處搜尋白狐。阿孃九尾斷去一尾,本就元氣大傷,卻依舊不願意離開蜀川。
蘇雅依舊記得那日阿孃給她說的話:“你阿爹去了這麼久未回來,娘心不安的緊。若是他有難,需得儘快找到他才行。”
蜀川大地,搜尋的隊伍每每相遇便被阿孃斬殺。她已然不再願意放過,她在擔心自己的孩子再次被挾持,畢竟尾巴再斷,她便會沒有那般威勢了。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有時候該遇見的最終會遇見。阿孃欣喜的以為自己終於尋到郎君,卻在最後只是換來了一柄透胸而過的利劍。
那一天,蘇雅還不明事理的心懵了。她不知道為什麼阿爹要殺阿孃,也不知道為什麼阿孃最後的一刻,都沒有絲毫躲避。
但是當那個男人的眼神看向她時,她發現了其中的殺意!那是妖族與生俱來的本事,分辨善惡!
“快!快走!走的越遠越好,從今天開始,他不再是你阿爹。以後,躲著他!”
阿孃拼死抵擋時,最後的話語依舊還在蘇雅的腦海裡迴盪。這是她如此多年來,一直能夠繼續活下去的動力。
沒爹沒孃,一隻白狐從蜀川到了永州。一路上躲著人族,也同樣在躲著妖族,最後她在這片竹林中得到了煉器之法。
有時候她覺得阿孃說的對,一個妖如果倒黴透頂了,那麼後面便會開始走運。畢竟沒有誰的運氣,一直都回去下坡路。
但是蘇雅很想說,如果能挽回當初的一切,哪怕之前做一隻只有十多年壽命的普通狐狸,她也願意。畢竟那樣,心裡不會痛!
多年以後的今天,阿孃被她救了出來,而且還得知自己有個弟弟。原來當年阿孃於蜀川時,便已然有了身孕。
雖然這個弟弟是人族,並且多年以來都在蜀山修行。但當他聽聞一切後嚎啕大哭時,蘇雅覺得這個弟弟很好,真的很好!
…………
“孽畜!你叫誰爹?你一條白狐,我是人族,哪裡有你這樣的女兒!身死之日還胡言亂語,今日我便斬了你,以祭奠師尊的在天之靈!”
王謹言話音一落,手中劍魄再次壓了下去,另一隻手突然捏出法訣。
“嗡!”
一聲輕鳴,利劍橫空而起便往那蘇雅激射而去,其中冷風咧咧的寒芒,殺意十足!
不過這麼多年以來,蘇雅也並不是吃素的,只見其手中的菸斗一晃動,縷縷青煙從其中悠然飄出。不過一瞬間,便讓利劍尋不到她的真身所在。
而事實上這也是她討了巧,若不是王謹言主持著劍陣欲要破了那老白狐主持的寶青坊,恐怕蘇雅還不是他蜀山掌門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