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團裡和奚九夜處過的,無論是新兵還是老兵,都很清楚,這位奚隊長雖然年紀不大,但是治軍極嚴,最避諱的就是軍團裡的各種徇私枉法的行為。』眼前的少年,全身上下,和軍團都是格格不入的。
讓“他”從軍,儼然就是讓他送死。
少年臉紅了紅,撓了撓頭。
“我問了別人你的名諱,我沒透過體能考核,但是我透過了文書考核,他們說我和你們不同,我腦子靈活就夠了。”
奚九夜的臉更黑了,臭小子,這時拐彎抹角諷刺他腦子不夠靈活?
奚九夜冷哼了一聲,徑直往前走。
哪知他走一步,身後的那少年就挪一步。
他走大步,身後的少年就跑小步,跟了幾百尺後,奚九夜被惹毛了。
他一把“拎”住了少年的脖子,瞪著那雙漂亮的過火的眸子的主人。
“你小子想捱揍是吧?跟著我幹什麼?”
“我不叫‘小子’,我叫夜凌,我沒有跟著你,我只是想回我自己的營帳。”
說著,少年夜凌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座營帳。
奚九夜的嘴角,狠狠抽了抽。
就是這麼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廢物,竟被分到了他的手下。
他那時已經是名隊長,和書記官共用一個營帳。
他手下的書記官,家中妻子臨產,請假返鄉去了。
這小子,居然就是來頂替書記官的。
手下輕飄飄的,完全不像是拎著一個人,看著這個個頭只到自己的肩膀,重量還比不上一袋大米的少年夜凌,奚九夜只覺得腳底有一股血往腦門衝。
奚九夜拎著夜凌,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僵持了半天,把“他”拎進了營帳。
“我說什麼,你記什麼,如果有一個字出錯,立刻滾出軍營。”
奚九夜說罷,口中快說起了白日巡邏偵查到的軍情。
少年夜凌急忙抓起了一支筆,寫了起來。
奚九夜說得極快,待到他講完,少年夜凌也剛好落筆。
奚九夜掃了幾眼,少年的字跡出奇的漂亮,行文一字不差,奚九夜眉頭挑了挑,將那張紙丟了回去。
他目光如刀鋒,上下打量著夜凌。
“太瘦、太弱,太矮,除了字和記憶力不錯,你也就只能當個書記官。”
少年夜凌一聽,非但沒生氣,反倒一下子蹦了起來,“他”毫無避諱地抓著了奚九夜的衣袖,那副小狗般的模樣,再度出現了。
“九夜隊長,你答應讓我留下來了?你放心,我會長高變強變壯,我絕對不會拖你的後腿。”
奚九夜的嘴角又狠狠抽了抽,瞪著夜凌那雙“爪子。”
“住我的營帳,必須守我的規矩。”
奚九夜虎著臉,抓過“他”的手,用了打溼了的布狠狠擦著“他”的手。
少年憋紅著臉,一雙手總算是被洗的白白淨淨。
看到上面細細麻麻的傷口,奚九夜胡亂倒了一瓶金創藥在“他”手上,好好的一雙手,最終變成了粽子。
少年夜凌看著“慘不忍睹”的手,眼睛一眨一眨的,衝著奚九夜輕聲說了一句。
“你包紮的可真好,也就比我孃親差了一點點。”
奚九夜懶得理會他,翻身上了床榻。
至於少年夜凌的床榻,因為是新兵的緣故,他只能打地鋪。
軍營裡的條件有限,兩年以下的新兵,連床榻都分不到一張。
“哎,謝謝你哎。”
熄燈前的那一刻,在了營帳另一頭的角落裡蜷縮著的少年夜凌,猶如夢囈一般,輕聲說了一聲。
奚九夜冷哼一聲,翻了個身,不理會“他。”
“謝謝你,救了那些神民,我聽說,招募令是你讓營裡的將軍下的。”
沒有回身,奚九夜也能感受到身後,少年灼熱的視線。
他什麼也沒說,一掌揮出,營帳暗了下去。
他沒有回頭,所以沒有看到少年夜凌的眼眸,在暗夜裡亮了亮。
夜半的時候,奚九夜睡得有些不踏實,他起了身。
營帳的角落裡,按個縮成一團的身影,讓他怎麼看怎麼礙眼。
他想了想,走到了角落旁,嫌棄地將少年夜凌抱了起來。
才剛抱起少年,奚九夜就不自禁地皺了皺眉,懷裡的少年,身量可真輕,彷彿沒有重量一般。
明天開始,要狠狠操練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