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道白影躥了出來。
“真是個傻孩子。”
溫潤的女聲，在白影之後響起。
葉凌月一驚。
那是崑崙女皇的聲音。
雲靈有些焦急的在阿月的身旁踱來踱去，它舔著阿月的手。
黑暗中，崑崙女皇的衣角在葉凌月眼前一閃而過。
阿月被抱了起來。
“一歲一枯榮，來年嘛……”
崑崙女皇的心情很是複雜。
這棵老菩提，連她都已經沒有了信心。
就如她自己著枯槁的身子，也不過是一日拖一日罷了。
可越是如此，她愈發舉棋不定。
老菩提的死，她並非毫不知情。
花匠吞吞吐吐的話語，雲靈異常煩躁的反應，若是有朝一日，長孫雪纓真的成了女皇，那這些，她一直珍惜的存在，還能保留下多少。
可辛霖和阿月……
女皇輕嘆一聲，抱著阿月就欲離開。
可是這時，雲靈忽然“喵嗚”連叫了兩聲。
它的聲音裡，還透著歡喜的意味。
崑崙女皇停住了腳步，她回頭。
依稀可見的月光中，葉凌月看到了一張臉。
那張臉上，滿是震驚之色。
同樣的，葉凌月也感到心中震撼。
她看到的那張臉，居然是……帝霓裳。
萬古第一女皇，崑崙女皇竟有一張和帝霓裳分相似的臉。
所以，雲靈對帝霓裳意外的好脾氣。
只是那張臉和帝霓裳陰晴不定的脾氣相比，顯然要溫和許多。
葉凌月此時，也是思緒萬千。
這是偶然，還是有其他原因？
為何女皇和帝霓裳如此相似。
是有血脈聯絡，亦或者是其他？
可口不能言的葉凌月，根本沒法子查證這一切。
“這是？”
崑崙女皇俯身，輕輕觸老菩提破裂的樹幹。
在樹幹裡，有一抹綠意，探了出來。
那是一棵樹苗，很小，不過一小截手指長，它很是脆弱，彷彿一掐就會折斷。
可是就是這麼一截小小的樹苗，倔強的生長了出來。
一歲一枯榮。
阿月這孩子，說道居然成真了？
女皇的手指，微微有些發抖。
還長著白色絨毛的樹苗在女皇的手指間。
滴答——
一滴溼潤，落了下來。
“成了，這孩子的堅持，竟是成真了，沒想到，我連一個孩子都不如。”
女皇那張皎潔如明月的臉上，疲態盡顯，彷彿一瞬間老去了許多。
“既然這一切都是命，她讓你重新發芽，那朕也幫你一次。”
崑崙女皇像是做出了什麼重大的決定。
她指尖，一抹光，鑽入了小小的樹苗上。
那一棵樹苗抖了抖，它的葉片，在得到了女皇的那一抹力量時，葉子迅速發生了變化。
原本綠色的嫩芽，綠色褪去，慢慢成了紫色，它的莖稈也成了銀白色。
那一棵新生的樹苗，就這樣，在葉凌月的眼前，成了一棵紫葉菩提的樹苗，一夜之間，就長了起來。
在樹長成的一瞬，葉凌月心中也是一陣激盪。
她忽然感到了什麼。
混沌珠，她體內的混沌珠的力量，一下子又活躍了起來。
這種活躍倒不是當初葉凌月感應到其他混沌珠時的活躍，而是另外一種感覺。
混沌珠，還有比混沌珠更加強大的某種力量。
那一棵紫葉菩提，得到了女皇的某種力量。
那力量，不僅僅是混沌珠，還有……天命。
葉凌月感到自己的心臟激烈跳動起來。
意識，卻迅速從樹身剝離。
“不可能！”
耳邊，是一陣激動的女聲。
那是紅月的聲音。
“你早就已經隕落了，你居然敢，敢搶我的人！”
紅月的怒聲漸漸遠了。
葉凌月感到自己的身子重重墜下。
像是魂魄被強行塞了回去。
她猛地張開了眼。
葉凌月的眼中，紅光收斂，瞳在短暫的化為紅色之後，就恢復了黑色。
北佛窟內，血霧已經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