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缺的腳邊,是一塊令牌。令牌上,刻有“中原”兩字。
是中原侯,居然是中原侯。
他沒有死,他又回到了古九洲。
方才那小鬼說,中原侯是葉凌月的師傅。
原來,那女人真的有靠山。
而且是中原侯這座屹立了多年不倒的大靠山。
寧缺跪倒在地,狗爬到了紫堂宿的面前。
“中原侯,求你饒過小的。小的只是一時鬼迷了心竅。”
寧缺偷眼去看紫堂宿,對方的眼底,一片冰冷。
他回想起了自己這些日子來,對葉凌月做的一切。
中原侯的那雙眼,彷彿已經看穿了一切。
寧缺只覺得渾身僵硬,求饒的話,再也說不出口。
他咬了咬牙。
“小的願以死謝罪。”
寧缺抬起了手掌,一掌擊向了身前。
體內的元丹應聲而裂,寧缺的面色白,身子晃了晃,無力地倒斃在地。
小烏丫和小吱喲等都滿臉的震驚。
兩小傢伙沒想到,寧缺會如此乾脆地自裁。
雲笙在旁看著,柳眉挑了挑,眼底隱隱有暗芒閃動,卻也沒有多說。
面對寧缺的屍體,紫堂宿連眼皮子都沒動一下。
他走到了寧缺的屍體前,紫色的眸裡,閃動著譏諷之色。
“死不足惜。”
一簇黑色的火,落到了寧缺的身上。
“難道紫堂尊上還要毀屍滅跡不成?”
雲笙詫道,看不出,看著風輕雲淡的紫堂宿還是趕盡殺絕之輩。
火碰到寧缺的屍體時,寧缺屍體上,一縷螢火蟲光似的元神鑽了出來。
“中原侯饒命,饒命啊!”
一聲聲慘叫,原來寧缺很是狡猾。
他也知中原侯一倒,自己平時的所作所為,中原侯一定不會饒過他。
他就狠下了心腸,索性施了苦肉計。
丹田碎裂,自裁謝罪,雖然會讓他修為盡喪,但是至少能保證他的元神能得以保留下來。
以寧缺的老奸巨猾,只要元神不滅,就可以奪體重生,假以時日,必定又要興風作亂。
他打得一手好算盤,以為“假死”即可瞞天過海,哪知還是一眼被識破了。
黑火點燃了元神,寧缺的叫聲漸漸消失,徹底魂飛魄散了。
至於他的屍身,也被紫堂宿一把火清理乾淨了。
天漸漸亮起。
黎明後的天空,顯得分外明亮。
“中原侯有令,九洲盟上下,退出中原地區。”
一時之間,古九洲和中原地區的天際,有一道低沉的聲音,迅擴散開,清晰地落到了每個人的耳裡。
那些還在激戰的妖兵和獵妖者抬起了頭來。
天空,只有晴空白雲,哪裡有中原侯的蹤影。
可那聲音,彷彿有神秘的力量,又如某種梵音,聽到了聲音的人,放下了手中武器,內心有一股力量,驅使著他們放棄紛爭,戰事終歇。
妖界入口,小吱喲和小烏丫都目瞪口待著。
那黑色的火,好厲害。
連元神都能一下子化為了灰燼。
雖然早就聽說孤月海的這位紫堂祖上乃是罕見的黑火擁有者,可真正見他用黑火殺人,還是很嚇人的。
可偏這個人,長得猶如謫仙般,玉骨冰肌,殺了人後,看上去還是那般的聖潔無瑕。
雲笙方才也是看出了寧缺元神未滅,即便是紫堂宿不出手,她最終也會收拾了寧缺。
只是她沒想到,紫堂宿也現了。
而且那黑火……雲笙唇動了動。
“你……是那個地方的人?”
紫堂宿長睫微顫,就如扇動的蝶翅,沒有說話。
沉默是最好的答案。
小吱喲和小烏丫瞅瞅紫堂宿。
那個地方,是哪個地方?
紫堂尊上,不就是孤月海的人嘛?
“請你離月兒遠一點,你們這樣的人,只會害了她……她經不起第二次傷害了。”
雲笙以一個母親的語氣懇求著,語氣卻又很強硬。
“遲了。”
紫堂宿吐出了兩個字後,抿緊了唇。
“遲了是什麼意思?月兒的事,我自會處理,無需外人插手,還請你離開。”
雲笙說罷,轉身就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