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道劍意之傷,非但禁錮了蘭楚楚的巫力,也讓她痛苦不堪。
每隔一個時辰就會發作一次。
蘭楚楚為此,恨透了帝莘。
可雖是惱恨,她也很懼怕帝莘。
她也發現了,這個男人,根本不是當初的劍魔帝莘。
當初的劍魔帝莘,眼神冷漠,彷彿天地間的一切都不在他的眼底。
他甚至不屑於殺蘭楚楚這等人。
可這一次,在月都醒來的帝莘則不同。
他以懲惡揚善為宗旨,如果不是他當時急著去對付河神殿裡的暗黑傳承人,一定會手刃了蘭楚楚。
她絕對不能再落入那個可怕的男人手中。
沒有巫力,蘭楚楚就沒法子和巫神聯絡,她眼下,和一個普通的老太婆沒什麼兩樣,甚至更弱。
她祈求了半天,沒有任何人同情他。
赤月天如今正值特殊時期,月都河神殿崩塌,仙尊和仙皇一失蹤一亡故,整個赤月天的天民都人心惶惶。
不知從何時開始有傳言,赤月天很可能會成為下一個光明領。
赤月天域的邊境,這幾日,陸續有一些赤月天的天民逃亡附近的真武天域。
這個小城是途中的必經之路,蘭楚楚沒有通天令,沒辦法順利過境。
她躲在小城裡,也是為了能夠找到過境之法。
可是眼下看來,這個機率是非常渺茫的。
蘭楚楚氣球了半天,半點吃的也沒有,更不用說錢財了。
她摸了摸自己已經乾癟的肚子,她已經一日多沒有食糧下肚了。
早知如此,還不如跟在葉凌月身旁。
蘭楚楚有些洩氣道。
至少跟著葉凌月,她還有口飽食吃。
不得不承認,葉凌月那女人,有些本事。
她從神界到三十三天,總能存活下來。
她同時心底還有些怨恨,都過去這麼久了,為何,九夜哥哥一直沒有出現。
他一定是被“葉凌月”那女人給糾纏住了,才會將她拋諸腦後。
等到她恢復了巫力,恢復了容貌,她一定要將那兩個“葉凌月”都收拾掉。
這時,她手上的傷勢又是一疼。
蘭楚楚倒吸了一口冷氣,險些沒厥過去。
劍意之傷再度發揮威力。
痛楚之感,席捲而來。
她疼得趴在地上,像是一頭困獸,翻來覆去。
街上的人看到她,都像是見了什麼骯髒物一樣,紛紛避讓開。
“秦哥哥,你看前面那個人,好可憐。”
蘭楚楚這時滾到了一雙小靴子前。
那是一雙粉色的足靴,上面繡著緩慢綻放開的粉色小荷,荷花的花瓣是用上好的鸞羽縫製而成,花蕊金絲一根根繡成,足靴子上,一塵不染。
說話的聲音清脆悅耳,恍若鈴鐺。
蘭楚楚像是見到了救命稻草那樣,抱住了那雙足靴的主人。
“救我……救救我。”
蘭楚楚不及說完,就昏迷了過去。
“輕舞小姐,這人來路不明,還弄髒了你的鞋子。”
男人悅耳的聲音,如春風拂面。
一高一矮的兩個人影,站在了熱鬧的街道上。
“秦哥哥,她只是個可憐的老婦人,我有很多好看的靴子,髒了一雙,丟了就是了。你抱她上車吧,這樣我們就可以一路照顧她,又不用耽誤行程了。”
小姑娘的聲音裡,透著天真無邪。
“好吧,看在輕舞小姐的份上,就救她一次。”
男人的目光,刻意沒有去看蘭楚楚手腳上的劍意之傷。
得得得——
獸蹄聲很快越過了城門,朝著真武天域方向行去。
迷迷糊糊間,蘭楚楚覺得自己的口中被灌入了一股暖流,她的手腳恢復了自如。
意識回籠,她睜開了眼。
這一張開眼,先是看到了獸車內的佈置。
獸車很寬敞,墊了不少軟墊,車壁上掛了上好的絲綢簾幔,恰到好處遮去了外頭透進來的陽光。
高塌軟臥,一張上好的紫樟木桌案上,擺著一把玉牙琴。
琴旁,擺著一口香爐,檀香陣陣,讓人不禁心曠神怡,沿途趕路的疲勞,頓時消減了不少。
蘭楚楚目露詫色,目光一轉,正對上了一張精緻嬌美的小臉。
那是個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