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汪鳴逸見駱子承還是沒有醒,即使知道沒事,心裡還是暗暗憂心。
最後進去看了他一面,準備離開。如果駱子承醒來,讓羅旭通知他,留在這裡反倒礙事。
臨走時還不忘安慰祈霂宛,小公主失魂的樣子他看著都心痛。
要是駱子承醒來,看他不好生揍他一頓!
祁霂宛不走,她一定要守在這裡,讓媽媽爸爸他們先回去。這裡還留有那麼多人打理,她在這裡沒問題。
駱釋涵看了看病床上的駱子承,又看著坐在床邊椅子上的祁霂宛。
她目光輕滯,了無波瀾,像是沒有情緒的布娃娃,但她始終盯著病床上。
駱釋涵眉宇不展滿目凝重,最後揉了揉眉心,看上去心裡藏著事,還有些煩心。
“礫雪,我們走吧。”駱釋涵暗暗嘆息一聲,帶著祁礫雪離開。
……
夜色深諱,沉寂而神秘。原本純粹的黑夜,鍍上科技的光,微弱如杳渺之星。
“滴滴答答”的機械波動聲,讓房間裡不那麼靜謐卻似嵌進了整個夤夜,恰若禱告之音,企盼著安寧甦醒。
祁霂宛晚上睡得迷迷糊糊,卻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徹底清醒過來的。恍然一睜眼,看見的依舊是窗外沉睡的夜幕,黑暗中曉月蒙羞在雲霞裡,瞧不見幾點辰星。
簾布遮掩了走廊外的情況,留下房內單獨空間。
祁霂宛下意識看了一下臨床,卻發現——沒人!
叔叔呢?
祁霂宛頓時睡意全無,一下子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原本規律機械的聲音消失了,只剩床頭熒屏忽暗忽明。
叔叔醒了?
她迅速穿上拖鞋,出了房間。
沒有燈光,走廊裡也開了夜視,微渺而看不清。微明的綠燈變得詭異起來,頭頂上的監控猶如紅色的眼睛。
祁霂宛全身警惕起來,但是沒有停下腳步。
找不到開關,索性摸著牆憑感覺走。
突然發現前面一間房是亮的,她心裡這才有了底,往前走去。
“中了彈做了神經修復手術剛醒就下床的,也就只有你了。”這聲音,是馮學文。
他正換藥。
“都躺一天了。”駱子承淡淡道。
“準確來講,是下手術20小時。”馮學文時間觀念嚴謹,又嘀咕一句,“還不就怕吵到你家小朋友。”
“多久能恢復?”駱子承不接話,只問道。
看來他不太喜歡養傷。
馮學文收了藥,給他包紮:“不久,一個月吧。”
駱子承黑眸一抬。
“開個玩笑。”馮學文露出一抹燦爛的笑意,和他這人一樣——虛假讓人看不穿。
也就只有駱子承敢用這樣的人。
“這藥每日換一次,你癒合能力不錯,估摸著一個星期。”馮學文放下繃帶,將一瓶藍色玻璃瓶給他,“這藥不能省,早晚一粒。”
駱子承拿著看了看,沒有異議。
“感覺怎麼樣?”馮學文見他在動胳膊,一邊收撿工具,一邊問了一句。
“能忍受。”駱子承眼都沒眨一下。
“能忍受也經不住你這麼折騰!”馮學文沒好氣地嗤笑一聲,“你要是想留下什麼後遺症,那就隨便逞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