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問他。”
駱子承目光終於轉向對面的男人,此人約莫三十出頭,幹弱瘦小,目光遊離似在害怕著什麼。
“你就是陳銳?”駱子承目光微沉,靠在沙發上與以往冷然深沉的模樣並無二致。
“是,李天茂確實是在我上手被殺。殺他的人是以前的仇家,叫吳世秦。五年前李天茂騙了李世秦家人20萬,以至最後吳世秦的父親離家出走,母親自殺,落得家破人亡的結局。之後吳世秦始終都在打聽李天茂的行蹤,伺機報復。但李天茂一藏就是五年,讓他沒有機會。現在他出現了,吳世秦跟著便動了手。現在吳世秦被抓,我們的人並沒有暴露。”
陳銳雖畏懼林崎南,但說話調理清晰,話中沒有絲毫為自己辯解的意思,只是在陳述事實一般。
李天茂自然就是上次在那家夜店,付旻佑交換給駱子承的那人。
當時李天茂只說了一些都知道或者無關緊要的事,其他的什麼也不願意說。駱子承現在也不是出頭的時候,才將李天茂交給了林崎南。
林崎南的手段沒人會懷疑,很多上不得檯面的事自有他的處理辦法,比如交給像陳銳這樣的人,威逼利誘怎麼都可以問道些有用的東西,只是沒想到在路上就被殺了。
“我查了,他說的都是真的。”林崎南開口,嘴角微翹,勾勒出一絲邪魅笑意,“不過現在該怎麼辦,人死了,一句話也沒問出來。”
駱子承看著他似幸災樂禍的神色只平靜地說:“這件事沒有結果對你一點兒好處都沒有。”
空氣突然安靜,只有茶蓋劃過杯口,瓷器磨砂的聲音。
“嗯,你這麼說還真是。”林崎南頗有興致地看著杯中漂浮的茶葉,挑了挑眉,放下手中的杯子又注視著駱子承,似笑非笑,“我只是想看看,這麼多年你難得找到的線索斷了會是什麼表情……可惜,還是這麼無趣。”
駱子承冷哼一聲,不言。
“畢竟是他們辦砸了事,你覺得該怎麼處罰?”林崎南雙手交叉斜靠靠在沙發上,任憑他處置的模樣。
“你要怎麼處置我不管,我只要我的東西。”將陳銳交給他又能怎樣?他要的只是他要找的訊息而已。
林崎南偏了偏頭。
“陳銳,這件事怎麼說也是你看管不嚴,這幾個月你的位置就交給鍾瀾,獎金和年終獎就別想了。”林崎南這廝已經在認真思考陳銳背鍋的事了,“對了,還有一萬字的檢討書。”
陳銳“嗖——”一聲站了起來,對林崎南恭謹道:“是,林總!”
駱子承:“……”
想按太陽穴,還是忍住了。
“他的家人或者接觸過的人呢?”駱子承這話是對陳銳的。
陳銳又坐下,沒有絲毫隱瞞:“李天茂父母早年離世,只有一個離異妻子,但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後來兩人不在一座城市,又沒有子女,所以之後再沒有任何交集。況且他藏了五年,身邊接觸的人也相當少。”
駱子承斂瞼思索著什麼。
“去找馬光偉。”半晌,駱子承開口,“馬光偉當年和李天茂賬戶上出現了同一個匯款人——劉友成。現在查到劉友成的賬戶是假的,只是化名,逃去國外的也不是他,而是馬光偉。只是要找到他很不容易。”
林崎南一手撫著下巴,一手環於胸前。手指修長,中指上帶著古老鵰獸紋戒指,透著三分詭異,三分神秘,還有符合他氣質的矜貴之感。
“我記得他是易宥姝的……上司?”林崎南目光幽深。
易宥姝,正是駱子承母親的名字。
駱子承閉眼沉默一瞬,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