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言說之後,便到了午間時分。李雲和勇馬範還有王海烈聊了不少事,有聊武學精藝,有聊心魔道韻,風花雪月。
有意思的是,當年最嗜武如命的勇馬範如今對風花雪月之事更有興趣,而如今的王海烈儼然是一副武痴的模樣,無時無刻都在想著追尋武的極限。
當年兩人的立場似乎是有些反轉,但又不是完完全全的反轉。
這是李雲覺得相當有意思的地方,人性之變體現的淋漓盡致。
“上仙來此在下也是有失遠迎,不如喝一杯小酒,再吃一頓貧道做的魚料理怎麼樣?”勇馬範笑道。
“勇馬範你還會做飯菜?那可要讓貧道見識見識了。”
李雲饒有興趣道,也不知道這曾經心中只有求武破滅魔唸的武瘋子到底能做出個什麼菜餚來。
“我也去幫忙買菜,他做的魚生料理是一等一的好。”王海烈也對勇馬範的料理讚不絕口,話說之間便決定下山幫忙買新鮮的魚上來做魚生。
而李雲到來之事也沒有引起聲張,純粹是勇馬範和王海烈的事兒。
買完魚上來後,勇馬範借用了廚房,拿著鋒利的廚刀,看著眼前活蹦亂跳的海魚,雙手合十,隨後平舉刀子,對魚說道。
“感謝蒼生善念,滿足我等口腹之慾念,隨後我會一瞬斷送你命,不留半點痛楚。”
一瞬三刀,一刀斷命,一刀斬段,一刀修肉,白色的肌肉還在活蹦亂跳著,這魚瞬息之間死去的,沒有痛苦。只不過身體死去,肌肉還沒有反應過來罷了,還是新鮮至極。
在兩人準備接待的料理之時,李雲也在這武當山上行走看看。
當年的虛鶴真人已經走了,甚至於當年的那位武當山的武教頭都已經去世,整個武當山已經是一代新人換舊認的狀態之中,勇馬範和王海烈幾乎是是‘老傢伙’的位置了。
滄海桑田之變在於此。
李雲在房內等著,不久之後,新鮮的魚肉料理便送了上來,有島國風情的生魚片,加上芥末醬的點綴老遠就能聞到香味。
王海烈準備的中式魚湯還有麻辣兔頭也是誠意十足。
沒想到這兩位求武之心甚微篤的老武痴們居然在廚藝上都有這樣的建樹,讓李雲有一種優秀的人做什麼事兒都優秀的感覺。
看著這被切的整齊,薄如蟬翼的生魚片,李雲夾起來還未送入嘴裡便讚歎道:“不錯,很不錯,勇馬範...你很不錯。”
“師傅還未吃就看出來了?”王海烈有些好奇。
勇馬範似乎知道李雲在指著什麼,也只是笑著謙遜道。
“還是上仙教導的法門好用。”
觀魚,也是觀人。
這肉新鮮至極,顯然是在活著的時候被切除掉的...雖然很殘忍,但人類就是這麼殘忍的物種,為了追求極致的鮮味而追求的極致的事情,如此一來,魚片上也會有些許怨宿之念。
弱肉強食,被吃理應不當有怨宿,可若是虐待生命那可就不同了,雖然這小小魚類的怨宿之念根本不會對人類產生影響,可終究還是有的。
而這隻魚同樣是在身體活著的時候被切成這樣一片片的,上面卻並沒有怨宿之念。
勇馬範在保留著魚肉的鮮美時,卻是先切斷了魚的性命。
這壓制魔念之法可見一斑,勇馬範壓制自身魔念是有相當成效了。
談天說地,吃的酒足飯飽肚之餘,李雲也和兩人交流了一番武學之念,當然主要也是勘探他們的武者之心究竟如何。
對於李雲而言,徒弟們最重要的不是武者技藝如何,而是武者之心。
再三確定了這兩人武者之心未變之後,話題便扯到了武藝之道來.
李雲笑著說道:“既然這麼招待貧道,那麼貧道也不能吝嗇了,我於爾等的修武之法中,略有所領悟。”
王海烈和勇馬範雙眼是一亮。
李雲也不吝嗇,當即便口述武道衍生之法。
兩人便認認真真的聽著李雲訴武道法門,聽的是有些頭暈目眩之意,這哪裡是武道法門,這分明是求仙之法!
以武為基,行武之法。
勇馬範猶豫片刻後,拱手說道。
“我...先行告辭了。”
他勇馬範雖然是壓制了心中的戾煞魔念,但始終是還沒有成功的驅逐掉。
既沒有驅逐掉,他也不是很確定自己有沒有資格求仙門道法。
李雲卻是笑了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