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出人意料,鹿不僅沒有想到仲康是個好了傷疤忘了疼的傢伙,更沒想到這是一頭拍也會倒退的倔驢。即便他用武力威脅,也不會聽從他的命令。不過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鹿確確實實的小看了眼前這個肌肉男,他不僅僅只有肌肉還有心機。
莽夫不可怕,最怕莽夫有計劃。很明顯鹿已經看得出來,仲康剛才是在裝傻。當然仲康也知道,目前就算鹿很強,也不會拿他怎麼樣。因為自己對她來說還有一定的利用價值。
“你們,過來。”仲康看著站在最前面的十幾個武士說到,那是他最精狀的武士,也是他最信任的戰士。
“二莊主有何吩咐?”武士道。
仲康揮了一下衣袖,在鹿面前顯擺了片刻,向他證明這裡所有人都會聽從他,一個外人想要獨攬大權,那是不可能的。“把我侄兒寒食少爺給我找回來,切記,不要傷害他一絲一毫。”
“是,明白。”
看著仲康那股春風得意鹿的心裡很不是滋味,他摸了一下手中能撼動整個霸王武館的令牌,想要以此來強行命令這些武士。不過他很快就將令牌放回了自己的口袋之中,眼珠一轉,仔細想了片刻,嘴邊便顯露出了一絲奸笑。
他的心中有些後怕,差點就要為自己的衝動付出代價。既然眼前這個莽夫都不是那麼衝動的人,那自己又何必衝動呢?鹿在心中自問自答道。
而鹿之所以奸笑,那是因為他突然恍惚過來,放棄一切嫉妒、仇恨、衝動,他仔細想想,此時這樣的結局對於鹿來說是最有利的。
寒食跑了,並沒有死,或許這對鹿來說並不是一件壞事。因為鹿從始至終就沒有打算殺死寒食,寒食也一直被鹿視為自己對抗龍門的最大力量。至於寒食能刀兵相見幫著龍門對抗霸王武館,這也只不過是鹿編了一個荒唐的理由罷了,其實他自己都不信,一個小小的訊號煙火能說明什麼呢?只能說明寒食與龍門的人接觸過。
鹿在霸王武館的時間也不短了,有些事情總是當局者迷,傍觀者清。
這些天鹿能看得明白,朱三和寒食之間雖然關係冷淡,但其實也都是為了對方罷了。朱三害怕自己兒子無能,害怕以後,寒食接手霸王武館之後,會一塌糊塗,害怕他會受到別人的欺負。所以他嚴苛的要求寒食,讓寒食變為人上人,變為強中強,所以他從來不給寒食笑臉,因為他想讓自己的兒子變得最為強大。
而寒食又偏偏是一個倔強自卑而又孤言寡語的孩子,但同時他的內心又像嫦娥一樣單純,他只想得到父親的認可,得到父親一次真正的誇讚,但是從小到大,一次也沒有。
世上的悲哀莫過於好心做成了錯事,但更悲哀的便是由愛生成恨了,愛恨情仇,他們之間往往只差一張薄紙的距離。幾句真心話語,幾次徹夜長談,就能輕而易舉的將他捅破。然而,有些話,他們一直掛在嘴邊,就是不敢開口,不知該怎麼開口,害怕更痛更深的傷害。
鹿很清楚他們父子之間的關係,也悄然的利用了這一點,在寒食和朱三之間挑撥離間。本來想著能讓這兩人都為自己所用,但沒想到寒食比想象的更難控制,總是不按照自己設計好的套路出牌,再加上黑衣人的蠱惑,這才對寒食起了殺意。
可是現在寒食沒死,而剛才的的戰鬥也讓鹿更加確信了他們之間的父子情深,所以,即便寒食知道自己的野心,但只要自己控制住朱三,有朱三作為威脅,那寒食早晚會聽從自己的調遣。而那黑衣人本來就怎麼可信,現在也正好找個理由。
這麼以來,鹿控制了朱三,而且寒食還是自己的潛在力量。而對黑衣人那邊也有個交代,就算黑衣人反悔,或者黑吃黑來陷害自己,自己也有力量掌控全域性,更好的是還能騙他幫自己開啟所有的仙脈。還有就是發現了霸王武館的真正力量,仲康他們。
鹿高興不僅傻笑起來,心中默默唸叨:“這真是一箭三雕啊。”
“你傻笑什麼?”仲康突然問道。
鹿突然晃過神來,斷斷續續道:“沒,沒什麼......”
“不管你在想什麼?都別妄想打霸王武館的注意。”仲康兇狠的眼神看著鹿說到。
“在下明白,在下是一個外人,只是一個霸王武館的門客而已,我很清楚我的身份,這你不用擔心。”溫和的語言中帶有一絲兇險,鹿的眼神沒有那麼兇狠,但是充滿了陰險。當兇狠遇見了陰險,那陰險還是更勝一籌,就算是仲康這樣的大塊頭,背後還是一涼。
“走,把朱莊主抬回屋去,找最好的醫生來醫治。”仲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