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倖存的群魔,儘管以護命傳家寶保住了真身,但也僅是護命便了。
那些金光還在源源一向地湧出。
這些素日威信八面的一方魔頭,全都悲哀疾首。
留下強攻?
金光密密層層,完整。
就此撤走?
眼見鎮天崖是最朔日道防線,森羅山的至寶都藏於崖頂太元洞裡,倘使就此迴轉,吃虧的不得不是個人。
貪,硬是執著,執著了,就很難放棄。
魔,亦是一樣。
或者說,魔,硬是過於執著的一葉障目。
但這些群好像沒頭蒼蠅的魔頭之外,尚且黑雲中還有三群魔道弟子井然有序,只默默站在雲海,看著那些遊魔散妖在那邊白費衝撞。
他們是誰?自不用說。
天煞宮。
羅剎教。
玄蛛洞。
此刻鎮天崖頂金光四射的幾十丈高空之外。
血煞老祖此刻忽然眼中一亮。
他懷中還有一枚錦囊,錦囊中尚還有一封柬帖。
適才事發忽然,他公開遺記了這封柬帖。那人將錦囊交於他時,曾吩咐若遇難處,可開帖檢視,必無嘉惠。
他急遽將這錦囊開啟。
錦囊開處,一卷羊皮自行飄出,那皮上繪出了一座惟妙惟肖的山峰石崖,而那崖頂有一絲金線直連地脈,卻還在羊皮上眨眼金光。
不過只是這一瞬便了,這羊皮公開自行火勢已熄起來,不比會,就化成飛灰。
血煞老祖忽然鬨堂大笑,歡天喜地至極。
本來如此!
“還請黃眉道友費力一番,統御玄蛛洞在鎮天崖頂佈下纏魂陣,以防幾個賊道走脫!”
黃眉老祖哈哈一笑:“血煞道友客氣了,我以真身獻醜何以?”
話音未落,只見黃眉老祖已經化作一起黃煙,凌空飛下,已穩穩落在金光之上的黑雲中。
“玄蛛洞弟子聽令!結金絲纏魂陣!”
只見一群黑雲靠近,雲中現身一群黃衣人,有男有女,卻皆以黃紗遮面,齊齊於雲海抱拳彎腰道:“謹遵師尊法旨!”
黃眉老祖不答,張口一聲清嘯,將身一抖,周身冒出濃濃黃煙,煙中,身軀如同正在收縮!
只是一瞬之間,他便化成一隻玄黃斑斕的微小蜘蛛!
這蜘蛛兀自飛在半空,尾部一張,瞬間有百十道金色絲線激射而出!
那群黃衣人一見金色射出,各自從懷中敏捷取出一把似錐非錐的黑鐵鑄件,頂風一招,頓時胸中有數十道金絲纏了過來,繞在各人手中的黑鐵錐之上。
黃衣人接到金絲,便就著風勢,在鎮天崖不一方位左右飄拂,手中使力拉扯金絲,瞬間金絲竟在鎮天崖頂構成微小蛛網,將五洲四海之位都封入網中。
而那微小蜘蛛便落在網上,碩大額頭上六隻火紅眼珠盯著下方的鎮天崖金光。
這氣象尤為駭人!
但愈加可怖的是,這金絲蛛網竟似不怕鎖天陣的金光,反而將鎮天崖的金光牢牢包住,而那些散射而出的金光,也被網在就中,難以透射而出。
血煞子見狀呵呵笑道:“黃眉老祖的烏血金絲公開厲害,本來是不怕這純陽庚金之氣的。”
羅剎女卻恨聲道:“這廝好不丟人!若是他剛才就長出真身,將這崖頂一網而下,其他道友又怎麼會折損這一半之多?”
血煞老祖捋須一笑。
“此次同來的同道之中,有多一半素日裡並氣不忿兒黃眉道友一個異類成道,公開也能譽為魔道三尊之一,因此素日裡大多是外陋內險,背後卻對他一向看得很低,異日常也並未理會過,今日不認為意,倒也正當得很。”
“哼,早曉得這廝素日裡的謙恭都是陰陽兩面,既然他藏私不理,簡直袖手看個繁華罷了,又何須此刻去逞威信?”
“虞教主又想錯了,此刻不逞威信,又待何時?他那烏血金絲儘管不懼純陽庚金之氣,但也無奈攻破陣法,無非借我的手眼,在此一展玄功,令餘存的同道從此豈敢小看於他,也是正當得很。”
“倘使能夠破陣,他天然是大功一件,同時最為醒目,倘使未能破陣,日後說起來,也不過是鑑於我天煞宮部署得當,導致他誤了先機。”
羅剎女聞言冷笑:“這等花招,我羅剎教從不屑於欺騙,若要人前掛零,靠的是主力,老蜘蛛機關算盡,終究無奈在魔道中拔去頭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