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勇敢的英雄。”
旁邊的王若香聽到了,如果是顧俊聽到,肯定會那樣問一句吧,她問道:“莎士比亞?”
“唐吉柯德。”蔡子軒嘆道。
樓筱寧有一股悶氣出不了,平時一向活潑的蛋叔正連連哽咽,倒是平時沒什麼話的鄧惜玫毅然道:“阿俊,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希望有一天,還可以再會。不管是在人間,還是地獄。”
“喂,不能是天堂嗎?”樓筱寧問道。
“我不相信有天堂。”鄧惜玫說。
那邊的秦教授聞言,長嘆了一聲,蒼蒼的白髮更顯凋零。
他們在墓前待了好一陣,就在這份依依不捨與哀傷之下,慢慢離去。
雨勢不見減弱,反而更加飄潑,只有當閃電疾過,烏黑的天空才有那麼一道瞬間的攝人明亮,而後是耾耾雷鳴。
這處墳墓前面靜了沒多久,吳時雨還是來了,她穿著一套日常休閒服。
即使站在他的墓前,望著墓碑上他的照片,她也不覺得鹹俊已經死了,只是當試圖用心靈通話去呼喚他接觸他,那種冰冷冷的、空白的感覺卻告訴她,他不在了。自從那天之後,就有什麼徹底斷開。
“鹹俊啊,到你復活前的這段時間,你應該還是算是死了吧,所以我來看看。就是想告訴你,我不會不管你的,畢竟要找另一個讓我這麼喜歡的人還真難,有那工夫還不如想辦法復活你,就這麼定了。”
吳時雨駐足看了許久,才轉身離去。
她雙手遮捂頭頂、打著冷哆嗦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大雨當中。
除了雷聲雨聲,墓地寂靜了下來,烏雲依然堆積,風雨朦朧了天地,也朦朧了監控攝像頭。
雨水打在墓碑上,打在那張年輕人的照片上,落下地面,沖刷著泥土,淅淅噠噠……
轟隆,又有一聲悶雷響過。
已然消逝的閃電短暫地照亮了墓地的一點異樣,剛被填實的泥土似在微微鬆動,有陰影在地面凝聚。
那好像是一道人形身影,似真似幻,閃過剎那的清晰:身影披著一件白大褂,頭戴著瘟疫醫生的鳥嘴面具。
當雷聲落下,驟然一下,陰影凝成了一隻鳥類從地面飛出,雙爪落在墓碑的上方站定。那是一隻通體毛髮漆黑的烏鴉,鳥嘴尖長灰黑,一雙眼睛裡也蒙著幽暗的顏色,轉溜之間,又似有別樣的神采。
它在墓碑上站了一會兒,就突然拍動翅膀,飛向電閃雷鳴、狂風驟雨的天空,遠去,離開墓園。
雨水飄打而下,墓碑上的那張年輕人的照片依然如故。
那永遠長眠的並非是亡者,在詭奇的亙古中連死亡也會湮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