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受詛咒的瘟疫醫生的只會是那可怖的瘟疫。
有村民頓時在街上一邊奔走一邊咆哮,“不,不……”
“上帝啊,仁慈的上帝啊,救救我們!”也有村民頓時跪到了泥地上,雙手舉向天空做起祈禱,哭喊著乞求上帝原諒他和這條村子的罪過,“我們都是你的子民,我們都因你賜的福活到現在,求求你繼續大發慈悲!”
這樣的村民並不是少數,而是多數人都這般跪下了。
讓顧俊有些難明白他們到底是不是陷入了一種錯亂譫妄之中。
但也有那明顯是瘋了的瘋人在走來走去,有的把自己的衣服撕下了,有的把爛泥抹到了臉上,有的拿鞭子抽打自己,紛紛厲聲叫喊著:“來臨了!它的審判來臨了!沒有人逃得了!”
這些可憐的人,卑賤的人,瘋狂的人,在黑死病下盡是糟糕的意志,種種的醜態……
是這樣嗎,顧俊的痛楚近乎爆炸,盡是這些令人厭憎的汙卑嗎?
但他又想起了那個異文人車伕……在車伕的家人還活著、車伕還怕得要命的那些日子裡,車伕也是那跪在泥地上哀求神明憐憫的一員吧。
這些中世紀的村民裡面,那些現代都市的路人裡面,也是存在著那樣的車伕吧。
“艾麗,快走,走快點!”麻布衣女人哀嚎叫喊著,身子被瘟疫醫生丟擲的繩套扯住。
那個名叫艾麗的辮子小女孩,在荒原中往前面跑去,她喘著粗氣,不斷奔跑,跑向的是死亡嗎。
顧俊感覺自己跟在後面,在追了上去,她不能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