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重,很有些不捨。
之後,顧俊離開醫學大樓,回去宿舍收拾好行李,除了箱衣服,也就一個揹包的東西而已,多數是些醫書。
然後在這入夜時分,他帶上行李跟著秦教授兩人乘上前往附近軍用機場的越野車。
這時的天氣很糟糕,有大雨下著,轟隆的雷聲響徹烏黑的天空。好在漠北這裡雨都下不久的,飛機不需要延飛。
“阿俊,你多休息會吧。”在車上,秦教授對他說,好像自己就不疲憊似的,“回到東州會很忙。”
“嗯。”顧俊望著車窗外的漫漫前路,黃沙正被暴雨肆虐,黑暗從四處侵襲而來。
他知道,東州已經是一片兇險之地了。
惡夢病……
顧俊跟肖組長說的時候,好像十分英勇無懼,不是的。
他怕死,他當然怕死。
但是他也害怕以後會傳來一個個朋友的死訊,忽然有一天就再也喝不到蔡子軒煲的湯,聽不到王若香的毒舌、古教授的冷笑話、薛霸的冷知識、蛋叔的葷段子……
他不是蘭頓,對於生命奧義、宇宙真相等那些並不狂熱,算他覺悟低吧,他更在乎這些師友。
他們在前面奮戰,他沒可能縮在後面。
顧俊凝了凝目,黑沉的烏雲之中尚有閃電爆發而出,帶來一道雖然短暫卻照亮天地的光明。
那座孤城裡,患者們都還在痛苦的泥潭中掙扎著,尋求著醫生的救助,期盼著希望的出現。
不管是什麼疫情,不管總部是要增援還是撤離。
他願意和大家一起去撞擊那片烏雲,化作一道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