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琳怎麼也沒想到，他會莫名其妙問這個問題。笑意僵在嘴角，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她喜歡過誰關你們什麼事？我早就說過了，你們別假惺惺地關心我！”蕭珏忽然站了起來，拉著林琳就往外走。
出門的時候，林琳聽見了蕭瑾的聲音：“哥哥一直很懂事的，不要逼他了。”
出了蕭家的大門，林琳仍是一頭霧水：“你還有個弟弟？怎麼沒有聽你提起過？”
蕭珏腳步一頓，臉色瞬間暗了下來。
這讓他怎麼開口。
那個只比他晚出生兩分鐘的弟弟，那個從小什麼都不會，八歲的時候還要別人餵飯的弟弟，是他這輩子都揮之不去的噩夢。
他永遠不會忘記，當他拿著年級第一的成績單高高興興回家的時候，聽到房間裡傳來爭吵的聲音。
說是爭吵，其實是他媽媽單方面的謾罵。因為他爸性子溫和，並不會吵架。
蕭珏聽不大清楚，正想敲門去勸勸兩人，就聽見來自他媽媽的聲音：“蕭遠致，你為什麼總是這樣！我真的受夠你了！離婚吧，我什麼都不要，只帶一個孩子走。”
“那你帶蕭珏走吧，蕭瑾留在我身邊比較好。”蕭遠致總算開口，也只是短短一句話。
“不行，阿珏留給你，我要阿瑾。”
那天雨下得很大，他呆呆地站在門外，聽著裡面的罵聲和砸東西聲。哪怕有頂棚的遮擋，依舊有雨潑打在他的身上，將他淋得溼透。
他們竟然都不要自己。
都喜歡那個和廢物一樣的弟弟。
蕭媽媽帶著蕭瑾走的那天，蕭珏發了燒。他聽見有汽車的聲音，光著腳從床上爬起來，走到窗邊。
正好看見蕭瑾回過頭來，朝他笑得囂張。
從那時起，他就養成了抽菸喝酒打架逃課的習慣，用這些斑斑劣跡來偽裝自己，讓所有人都對他失望。
但他並不想真的就這樣混完一輩子，所以在每個深夜，每個雙休日，都拼命地學習。
都說他散漫的不像話，成績卻依舊能夠名列前茅，是傳說中的天才。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付出的努力，並沒有別人少。
饒是如此，他爸也不願多看他一眼。
人人都說，蕭遠致是個溫柔的人，對誰都客客氣氣。
可是，他的溫柔從來不曾給過他這個親生兒子。
……
見他臉色不對，林琳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想到自己不開心的時候就會買買買吃吃吃，於是她拉著蕭珏的手，坐車來到附近的古鎮景點。
“沒事啦，你爸爸媽媽不疼你，我會疼你啊。”林琳買了一包蜜餞，先自己嚐嚐味道，覺得還不錯，才塞了一塊到蕭珏嘴裡。
聽到她這句話，蕭珏一直低垂著的眸子閃了閃，終於找到了一點焦距。
蜜餞很甜，甜得有些膩。
他不大喜歡吃甜的東西，不過是她喂的，便嚼了兩下，胡亂的嚥下去。
“高興一點了麼？”林琳抬頭看他，那雙漂亮的眼睛裡只盛著他的身影。
“嗯。”蕭珏點點頭。
“既然高興的話，”林琳伸手，輕輕戳了戳他的嘴角：“就露個可愛一點的表情給我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