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養了一週後,凌卿鈺的氣色恢復如初。
她與小嵩一同去了九蛇坡,給花未然碑前換上了一批初秋的新花。九蛇坡上丹桂飄香,小嵩抱住樹幹,輕輕搖晃,凌卿鈺在下面用裙子接住飄下來的桂花。
飄零的桂花如同鵝毛大雪,今年不知道為何,花開的格外旺盛。凌卿鈺將這些桂花全部灑落在花未然碑前,讓濃郁的花香飄散開來。
小嵩還在興致勃勃地抖落桂花,凌卿鈺坐在花神像旁,雙手拾起一大捧桂花,將臉埋在桂花中猛吸。花神廟中,已經開滿了粉紅色的薔薇花,薔薇花架上,凌卿鈺折下一段帶著綠葉的薔薇花,插在花未然碑前的土裡。
不管花未然知不知道她凌卿鈺來看他了,都要時刻記得,他們兩人打了大半個平生,直到後來才化敵為友,卻不知二人相處的時間,已經很少很少了。
凌卿鈺平躺下來,綠茵茵草地扎的她又疼又癢。陽光明媚,透過頭頂的薔薇花枝照射到她的臉上,凌卿鈺閉起了眼。
小嵩終於像個孩子一樣折騰完累了,坐到凌卿鈺身旁。
陽光很溫暖,很愜意,風柔和地縈繞在周圍,拂過二人的臉龐,微微吹動髮絲。馮中伴隨著花香,花未然,是你嗎?
太陽當頭,二人曬足了太陽,便離開了。
卿鈺樓
“詩桐,我要去揚州一趟,備馬。”她剛進房間,就招呼詩桐過來。一開口就說要去揚州,詩桐顯然有些驚訝。“大人才剛調理好一週的身子,不宜車馬勞頓。”
小嵩幫她脫下薄薄的斗篷,摘下帶著輕紗的斗笠,一切都很自然隨和,詩桐完全插不上手。“我會向左白軾請半個月的假,在這半個月裡,有凌小嵩與我一起同行。我只是老家一趟,又不是不回來了。況且你別忘了,他是我弟弟。”
那天左崖剛回來,詩桐第一次看見他這般落魄,心裡本身就不高興,一問倒好,知道左大人不在,那該…如何交代?
這件事情拖延下來,便一直沒有跟凌卿鈺講。
“回稟大人,左大人在長安,沒有跟左崖一起回來。”
“那就左崖來!”
凌卿鈺坐在軟榻上,小嵩坐在另一側。“詩桐,你有事瞞著我們。”他頭也不抬,自顧自倒著剛剛泡好的熱茶。這樣的局面,通常是要長談的節奏。
詩桐強忍著眼淚,努力壓制住顫抖的聲音,鼻子酸酸的,知道已經紅了…但是就是不敢說。
“…左大人失事了。”
左崖在門外輕聲說道,雖然卿鈺門隔音什麼都不錯,可門內依舊聽得一清二楚。
對於凌卿鈺來說,簡直是五雷轟頂,震耳欲聾。
“你說什麼??”
她起身,向門外走去。
“左大人被砂眩教帶走了。”
凌卿鈺心中咯噔一下。
砂眩教?
既熟悉又陌生的三個字,承載了多少無辜的人的鮮血與生命啊!!!他們已經在這上面栽了多少跟頭了。
她整個人都恍惚了,以為自己還在夢中……
小嵩站在凌卿鈺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