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現在是幾時,卻見西邊的山巒已經滿是夕陽。
這邊…若是她沒記錯,邊上便是南山,南山後,便是男孩。蒼霞老人久駐南山,日日與南冥為友。
江湖有傳言,蒼霞老人手中,有一顆北冥鯤的卵。
殘陽為血,蒼霞為火,日為明。他修煉了五十年殘霞真火,大弟子候明被燒死在真火中。他孤獨終老。
“晚輩叩見尊長…”凌卿鈺聲音顫抖地想要多看他一眼。那花白了的長髮與鬍鬚。可霞光過於耀眼,她眼睛始終睜不開。她不敢正視著他。
“晚輩請起!這…是你的東西吧。”蒼霞老人的手中託著一支白色的長笛。
啊!鶴歸笛!
她這才想起來,這麼幾日的日夜兼程,經歷瞭如此多的事後,她沒有注重於自己身外之物。還好…還好,鶴歸笛終還是回來了…它若沒了,那凌卿鈺還如何見鶴歸法師?
“小鈺兒…你可要當心呀!這鶴歸笛,可是個好寶貝,多少人求之不得吶!”蒼霞老人走到她面前,把笛子交給她,拍了拍她的手。
凌卿鈺低著頭。“晚輩有一事相求……”
“我知道,我知道!”蒼霞爽朗地大笑。
……
舒長墨出來時,昏迷不醒,一直口吐黑血,又不停地咳嗽。看來是舊病,又復發了。
“哎呀小鈺兒,你那另外一個朋友我看他精氣神兒好著吶!想去勸勸他別再殺人了,反倒被他打了一頓…我看他自己肯定能出的來!反正我是勸不動…”蒼霞老人話語中暗含著另外的含義。凌卿鈺開始擔心方才李共是不是對他…不敬。
舒長墨緩了下來。
“我剛剛給他看過了,從脈象來看……吃了某種不明藥物,他現在的情況來講,可以說是精神絮亂……可能忘了一些事情,但是還是可以重新記起來。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凌卿鈺緊張地問道。
“他的病在這之前暫時控制住了一段時間…現在一出來,藥物的作用就消失了。這種僥倖的心理…還是逃不過呀……”
凌卿鈺嘆了口氣,真不知道砂眩教給他餵了什麼藥。
“舒公子的病是可以慢慢調理過來的,只不過需要些時日…你若是信我,就讓我把他帶回去,過些日子再還給你。你若是有事,我勸你趁這幾日,就趕緊離開吧,這裡可不安全!”蒼霞老人低著聲音說道。
凌卿鈺點點頭,又頓了頓。“那李共…”
“啊,我相信那小子能自己逃出來的。總而言之,你們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凌卿鈺把弒神劍插回劍鞘,道了謝,正準備走。“慢著,小鈺兒,這袋子裡有解藥,是給你的,備著以防萬一,送給你吧。”
“謝了,晚輩就先告辭了。”她知道她的時間不多了。“半年後,我會把他交還給你。”蒼霞老人摸了把鬍鬚,召喚了自己的坐騎,飛回了南山。
凌卿鈺看著那半邊天空,直到看不見人影了,才上山去整理東西,準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