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攻勢如此兇猛,以至於讓凌卿鈺進退不得。她已經不在意船伕的安危了,推著舒長墨進船蓬“你快進去避一避,一會兒就好了。”她一個人在外抵擋,千萬支箭如同疾風驟雨,一時,她已經不在意什麼安寧平和的生活了,此刻能夠靠她一個人的力量活下來,他們……來日方長。
漿劃的速度越來越快,凌卿鈺一手用劍抵擋,攻勢減緩時,又抓緊時間離開。門簾拉上了,很快的一下子,裡面就沒有動靜了。
江湖上的凌卿鈺,已經閉關修煉了,在這段時間裡,無論一點風吹草動都是不能有的。她要是被認出來了,絕對是會影響到自己的名聲的,她要是沒有被認出來,那即便是以她的敏捷程度也能看出,這是一個江湖人。那麼下場就是……
被送去壓榨,當奴隸來使用。
她已經完全進退兩難了。
凌卿鈺開啟門簾往裡一探。
人沒了。
混蛋……
這個她忍不了,真的忍不了。
把人還給我……
遠遠地,萬家燈火都亮了起來。投過林間,投過波光粼粼的水面,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只剩下鳥的鳴叫。星星點點的亮光下,她一個人的身影顯得如此瘦小。自己的小舟上,插滿了四荒射出來的箭,像一隻刺蝟……
此時向門中求救,怕是會引起注意。
凌卿鈺忘記了一個細節。這是一個重大的疏忽,甚至是她有史以來犯過最大的錯誤——左白軾以前是砂眩教的人。
在對於對全天下公佈,自己閉關修煉然而卻默默離開的情況下,除了卿鈺門,還有誰能知道?他們離開時甚至在一個人也沒有的夜晚,那麼,又有誰有優勢能夠利用門中的信鴿通報訊息,通風報信給外人,從而暴露位置的呢……
左白軾。
幾乎所的問題都指向了他。
如果左白軾還是好好的,真的安安分分地做他這個門主,那又會是誰……
她現在沒有任何東西了,她沒有紙,沒有鴿子,沒有筆。她帶走的這些盤纏,在現在又有什麼作用呢。
四天後
凌卿鈺在山林裡走了三天三夜,在第四日清晨走出去了。
她沒有任何休息,光光是靠漿果和草根。在經歷了以前雖有磨難,她走過無數漫長的路,著點對她來說,簡直不算什麼。但是,對她這種已經決心好了要好好生活的女子來說,這真的是一個折磨。她現在身上都是汙垢,這讓她很不適應。因為以往,她很愛乾淨,她身上的汙漬,全部都是鮮血。凌卿鈺的臉髒了,頭髮亂了。整個江湖都認識她,但是現在總好了,只要把弒神劍藏起來,就誰都不認識她。
那日夜晚隱隱約約看到的燈光,大概就是這裡了吧。
她敲了敲門,沒想到門卻自己開了。
凌卿鈺覺得有些不對勁。在詢問了兩聲之後確認沒有任何人了,才敢進去,剛剛走兩步,就看到躺在地上的一個男人。
她連忙拿起這個人的手,把了把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