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嵩,江胡惡鬥,不是你現在該經歷的,恕姐姐和爹孃沒能讓你從小變為習武之人,是因為……是因為我們不想害你啊……小嵩,你還不夠成熟,所以,我不得不這樣做。”
他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卿鈺門的牌匾在一夜之間熱火,所有人向泉水一樣湧進門派,卻被姐姐一股腦全打進了黑樓,關了整整三個月。大家對她忠心懇懇,她也一天天與他生疏。一天能夠見到一面,都成為了奢望。
她有一天這樣對他說。
姐姐一天天變得殘酷……冷漠,變得比以前更加地殺人如麻。終於,她不需要他的陪伴。
“小嵩,等到了之後,有人會來帶你走,你會很安全,比我在你身邊更安全,更快樂。”
“你會念書,會學醫看病…”
“原諒我這個姐姐當得不稱職,對不起了小嵩……”
……
不,不要…他不要!我要和姐姐在一起!我已經十七歲了,我能習武,我能幫助姐姐打壞人,我要和姐姐在一起....永遠永遠!
運輸大型商品的貨船上載著一個滿是淚水的少年,和他的悲傷一道駛向了百里之外的揚州。
從此,他和她相隔甚遠,她再也沒出現過,他也沒有去找過。他如她所說,他學了醫,開了醫館,成為了有名的縣城大夫……這一切,她已為他安排好。
在他們小的時候開始,就已經開始了永無休止的送別。
送別爹孃……
送別善良……
送別對方……
原諒她這個姐姐,當的不稱職。
凌卿鈺眼眶微紅,心不在焉地駕著馬。
“小心。”舒長墨駕駛在她身邊,扶了一把她的肩。一陣馬的嘶鳴過後,停了下來。
“如果還是不捨,你可以回去。”他一眼看進了她的心思。她別過頭:“不,不必。時間緊迫,我們快點趕路。”她重新一踹馬肚,頭也不回。
頭也不回,這就是她的作風。
門中恢復了平靜。氣候開始轉涼,下起了霜。
凌卿鈺漫無目的地眺望遠方。
舒長墨無聲地走到她身後。鶴歸笛近在眼圈,他明知可以趁機奪走,可遲遲未動手。在她現在的狀態下,即使是現在偷襲刺殺,也不會被察覺吧。
他坐在不遠處,看著她吹笛。
一曲曼妙的樂曲聲過。
誰在撫琴。
“小心身後。”凌卿鈺從口中不緊不慢地說出四字。話音剛落,她迅速掠身而出,弒神劍擋在他身前,擊回了一種虛無的寒流。
這是一種奇妙的力量。一瞬間,兩人的精神立刻警惕起來。凌卿鈺湊到他耳邊輕聲道:“砂眩門的武器,我設結界,你負責掩護我。”
舒長墨自覺抽出劍。
曼妙的樂曲從四面向他們湧來。凌卿鈺一躍至屋頂,在虛空中用劍畫上了一個結界,隨後,舒長墨清楚看到,她的頭頂,竟出現了一條盤旋的龍。
“你看到的一切,全是虛的。待會看到什麼就刺,這種時候不要管任何事!”凌卿鈺大喊。
“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飢不擇食嗎。”他嘟噥著,躍至凌卿鈺畫好的結界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