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晟璟知道,和萬家合作的一半份額,不光是江初月所有的財產。更是她現在,以及未來所有的心血。
那是一筆根本無法估量的鉅額資產。
他也更知道,以江初月的性子。她不可能輕易為了自己脫困,就把所有都獻出的。她應該是為了他,她想用錢買他的平安,買他不再任人差遣,身不由己。
他想要保護她,到頭來,卻是被她保護了。
離開了炎王府,行走在寂靜的夜色裡。通往醫館的道路冷清的看不到一個閒散人影,只偶爾有巡夜計程車兵整齊走過。看著厲晟璟身上的炎王府侍衛首領服飾,士兵們禮貌的行個禮,便就讓開了。
厲晟璟一個人默默的走著,眼看著就要走近醫館的大門了,他忽然停下來腳步,站在路邊長長的嘆了口氣。低聲自言自語了一句:“我錯了。”
他是錯了,他原本並不想摻合在炎王的事情裡太深。想著只要做的不上不下,為自己家族爭得些許榮耀,將來湊合著得個閒散官職,就足夠了。
那樣他就不會被太過繁重的事務纏上,不會經歷太多的勾心鬥角,不會高處不勝寒。
甚至他相信厲晟曄的性子,只要對方將來能登上帝王的位置。他這個便宜哥哥離對方遠了,反倒會得到更多的信任與尊重。
他就能輕鬆的回家陪著江初月,同她一起快快樂樂,過自己喜歡的平淡日子。甚至可以有足夠的時間陪她去浪跡天涯,一起日久天長的輕鬆自在。
但他真的錯了,大錯特錯。
沒有權利護佑的日子,哪有什麼輕鬆自在可言?別人隨意的一句話,都可以把他們碾死。就如現在,若他身處在炎王的位置,誰又敢關起江初月?她又怎麼可能生病。更不會因為他,就拱手送出所有……
說到底,是他不夠強大,生生連累了她!
是他對不起她。
好在,眼下他知道錯了,他開始改,應該還來得及。
想到此厲晟璟微微的閉上了眼睛,再睜開,眼底已經是一片凌厲的鋒芒。論出生,論地位,他確實比炎王差的多。可是論和厲晟曄的情分,卻是誰都比不上他的。
炎王因為自身的緣故,一心推厲晟曄上位。
既如此,他就該從現在起好好把握機會。為家族正名,替前太子翻案,為忠平王府申冤……所有的事情,他都該積極的去做,努力為自己爭取。
“初月,你放心吧,我以後,定不會再讓你擔憂。”
翌日,江初月醒來時,已經是太陽高照,日上三杆。滿是藥香味的室內,她一睜眼,就看見了厲晟璟閉目守在床邊的身影。
他側著身子,一隻手微微託著腮。臉上的易容面具已經取下,露出了原本英俊的容貌。眉峰凌厲,長睫微合,鼻樑消瘦挺拔,唇角抿的緊緊的。一邊勾出了一點不悅的弧度,似在睡夢中,還表示了對什麼事的不滿?
而聽到她起身的聲音,他立刻就睜開了眼睛。關切的伸過手來扶住她,追問:“初月,現在可好些了?”
看著他眼下的青色,就知道他定是一夜都沒睡,被人守護的感覺真好。江初月扶了扶額頭,微笑回應:“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