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包裹。
與此同時,黑貓遞來了一瓶酒和一隻酒杯,放到了磨坊的風磨邊。
“他進來時,你同他喝酒,把這個放進他的酒杯裡,哄騙他喝下去。”蜘蛛說。
莉莉安接過蜘蛛遞來的包裹。
她開啟一看,包裡蠕動著、掙扎著的,是滿滿一兜的蛆蟲、蟑螂與蜈蚣。
那一剎那,莉莉安感覺自己的靈魂正在徐徐出竅。她的大叫已經卡在喉嚨裡了,險些就要把手中的包裹丟出去,直至毒蛇將她的雙手一把按住。
“她後悔了,她後悔了!”烏鴉趁機尖叫,“她會像弗格一樣漠視我們!”
弗格?!
莉莉安瞬間將對蟲子的恐懼拋到腦後。
這四個人……不對,怪物,不管是什麼,她們認識弗格!
所以說磨坊真的是磨坊,那這四名“女性”要做什麼?蜘蛛口中的“他”又是誰?
莉莉安的心中冒出一連串問號,然而她還沒來得及詢問,蜘蛛就從自己的頭頂拔下來一撮毛。
蜘蛛的毛簇短且硬,但當毛簇離開頭顱時,莉莉安眼睜睜地看著它們變成了一捋棕色的長髮。
毒蛇把火摺子遞了過來,長髮在火焰中燃燒出明晰的焦味。
夢中的氣味,會如此真實嗎?
莉莉安恍惚之間,蜘蛛就將燒焦的長髮灰丟進了蟲子裡。
“他來了,他來了!”烏鴉再次尖叫報警。
四名“女性”聞言,不約而同後退,退到了磨坊的黑暗之中。莉莉安只能看到蜘蛛的八隻眼睛死死盯著自己,而後,磨坊的正門再次被推開。
一名龐然大物擠了進來。
是個“男人”,身材健壯、四肢粗大,頭上頂著一顆牛頭,他進門之後,直奔莉莉安。
“你不用流產!”
牛頭人粗聲粗氣道,他伸出手,曖昧地抓住她的肩膀:“我老婆根本生不出兒子,剛好!只要你生下兒子,我可以給你家減免三年的磨坊租金!”
恍然間,她什麼都明白了。
——這名牛頭人,是喬布·達夫!
磨坊的場景,四名籌謀陷害的女性,以及喬布·達夫剛剛提及的“流產”……
這,恐怕就是他死的那個晚上。
莉莉安的心沉了下去。
原來真的是夢?就算不是,也是某種奇特的場景重現。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牛頭人就粗聲粗氣地打了個酒嗝,臭氣熏天。莉莉安被燻到回神,想起來了蜘蛛的計劃。
“再喝一杯吧。”她不著痕跡地甩開牛頭人的手,拿起風磨旁的酒杯。
在背對牛頭人的方向,莉莉安倒了一杯酒,並將包裹中的蟲子放進去。
她很懷疑自己當著牛頭人的面做也不會有什麼問題——這麼多蟲子,難道肉眼看不出來嗎?
偏偏他好像真的沒看出來。
“還是你最懂事。”
牛頭人接過酒杯,親暱地摸了一把莉莉安的臉。即使是夢中,這黏膩的手汗觸感也分外清晰,有些過分噁心了。
“我可是給她們一個兩個都降了租金,結果倒好,只是摸一把而已,躲我像躲個瘟神,”牛頭人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你不一樣,你很乖,懂得事理。等你生下兒子,我不會虧待你們家的。
“還是我好吧?是不是覺得跟著我有好日子?
“給我生兒子,不比給那些窮小子們好?”
臭氣熏天的牛頭人又打了個嗝。
他踉踉蹌蹌還準備上前,但實在是太臭了,莉莉安控制不住往後退。
結果這好似觸怒了他:“你也想跑?你和她們一樣!”
高大的男人抬起手,而巴掌還沒落下,他就暈暈乎乎倒地。
龐然身軀摔在地上發出巨響。
緊接著,黑暗中的四名“女性”衝了出來。
蜘蛛衝在最前頭:“有好日子?”
“是他強迫了她!”烏鴉尖叫。
“他該死,他該死!”黑貓說。
“按住他!”毒蛇伸出手。
四名女性七手八腳將公牛按住,蜘蛛抓起他的手臂,又隨手抽出弗格放好的刀,狠狠切割下去。
這麼一割,暈倒的公牛醒了。
他激烈掙扎起來,一面掙扎一面叫罵:“一群不知好歹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