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貴妃顫抖著抬手指向太監端著的血質問太子:“這……這是段月華的血!你想讓本宮喝段月華的血?”
太子痛苦道:“是父皇的旨意。”
他垂著頭,不敢去看田貴妃的眼睛。
“拿走,本宮絕對不喝!”
貴妃此刻是驚怒交加,整個人都陷入了絕望裡。
她怕死。
更怕無休止地折磨。
“母妃……是父皇的旨意……”再艱難都開口了,後頭再說這樣的話也容易多了。
“兒子無能,求不了父皇收回成命……”太子跪在貴妃面前。
“你個逆子,你以為本宮垮了,你父皇就能留著你的太子之位?
本宮不喝,你是本宮的親兒子,親兒子逼迫親孃喝毒藥……會被天打雷劈,墮入地獄!”
“母妃,這一切難道是兒子造成的?
兒子若是抗旨,如今還能在您面前跪著?
還有,您以為您現在不喝這碗血就萬事大吉了麼?
醒醒吧。
父皇他要找您算賬!算二十幾年前的舊賬!兒子,是被您連累的!您就不能看著兒子一點兒好麼?
我是您親生的,您真忍心將兒子也拉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不滿母妃,父皇說了,這血,您必須喝,一滴都不能剩。”
太子的聲音越說越冷,越說越冷。
貴妃聞言就崩潰了:“不……本宮不喝……本宮不喝……”她轉身就跑,但是卻被人給抓了回來反剪著雙手按在地上。
盛裝的貴妃無比狼狽地掙扎,她聽到太監毫無起伏的聲音:“太子殿下……皇上讓殿下親自喂貴妃喝掉這碗血……”眼瞧著她為之謀劃了二十多年的親兒子一步步走向自己,然後單手鉗著自己的下巴,抬高她的頭,迫使她張開嘴巴。
這二十多年來段月華的慘狀充斥著她的腦海,她害怕,她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淪落到跟段月華一樣的地步。
唯一不同的是。
逼迫她的是她的丈夫和兒子。
而段月華不過只是遭了她的道而已。
貴妃不甘心。
可那又能如何?
鹹腥的血液被灌進她的嘴裡,她被迫吞嚥……剛嚥下第一口,她就感覺喉嚨有萬蟻啃噬一般,又疼又癢。
隨著血液越喝越多,這種痛苦的感覺一路往下,漸漸地蔓延至四肢百骸。
原來……這就是‘求仙’的感覺啊……真的能讓人生不如死。
以前只是聽過,看過,這會兒輪到自己親身感受,田貴妃才覺得看到的和聽到的都太膚淺了。
那種癢疼……深入骨髓,真真兒是……讓人想摳爛自己的肉,把骨頭全掰扯出來……也是在這一刻才讓貴妃明白,這世上真的是有比死亡還可怕的事情。
貴妃想撞牆,想咬舌自盡,想掐死自己。
奈何,她渾身軟綿綿的,一點兒力氣都沒有。
當初她命人挑斷段月華的手筋腳筋,毒啞她的嗓子,廢掉她的舌頭。
如今……她甚至都沒被人挑斷手腳筋就失去了自殺的能力。
甚至……她還能說話,還能痛苦地嘶吼,只是聲音太軟,沒有力氣而已。
“周炆……你真狠……”貴妃已經失去了理智。
“將貴妃送進寢殿,你們要好好照顧貴妃,不得有任何差池,貴妃能好好地活著,你們就能有命在……”端血的太監道。
貴妃宮中的宮人們個個被嚇飛了魂兒。
“是……”皇上身邊的公公有吩咐,他們如何敢不應?
“皇上口諭,貴妃娘娘身體不適,不易見外客,太子殿下,雍王殿下……請回吧。”
“他怎麼不用走?”
雍王指著杜修竹問。
太監道:“康王殿下留下來要幫皇上辦點事情。”
雍王不高興了,父皇怎麼還看重這個野種?
但他也沒辦法,只能跟失魂落魄的太子出去。
他們一走,宮門就關了。
再過了一會兒,貴妃宮中就傳來一道道的慘叫聲。
血從宮門下的縫隙流了出來,如下過一場血雨一般……一個時辰之後,宮門再開,一群守在寢宮外的太監提溜著水桶掃帚等物進出,不過一刻鐘的功夫……貴妃的寢宮就又幹淨了。
乾淨地彷彿這裡什麼事兒都沒發生過一樣。
最終,整個貴妃的寢宮中就都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