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父子,本王想……您應該是會幫著兒子的吧,畢竟成王也沒叫過你一聲爹。”
杜修竹跟洪均舉杯。
洪均端著酒杯的手忍不住顫抖。
“老奴自然是要幫王爺的。”
想了想,洪均還是順著杜修竹說,能屈能伸嘛,他能砍掉自己的手去辛者庫,也能在杜修竹面前伏低做小。
杜修竹滿意點頭:“既然如此,那本王就要看看義父的誠意了。”
杜修竹率先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洪均笑道:“王爺言重了,老奴如今手中無權,又是個殘廢,除了混吃等死……真幫不了王爺什麼忙。”
杜修竹笑了笑:“義父說笑了,義父進辛者庫之後淑妃娘娘都沒說殺您滅口……想來義父在成王和淑妃心中的地位是很高的。”
杜修竹故意不提除夕那天的刺客。
他不提,不代表杜修竹心裡沒有那根刺。
淑妃是絕對不會殺他的,但是成王呢?
洪均不是沒有懷疑過,但誰又知曉是不是貴妃那天在栽贓嫁禍故意挑撥?
洪均不想多想。
“所以,有些話還是要義父進宮去代本王問一聲淑妃娘娘,成王為什麼要殺王富貴,他從王富貴手中拿走了什麼?”
洪均裝傻:“王富貴是誰?”
杜修竹不在意:“江鴻遠的發小,薛毅的人利用他對付過江鴻遠。”
說完,他就給洪均夾菜:“義父您嚐嚐這菜如何?
這是本王新找來的廚子……”帶著笑容的杜修竹溫潤如玉,一舉一動都溫柔有禮,仿若謙謙君子一般。
但洪均知道,這儒雅溫潤的皮囊下藏著的是一個什麼樣的魔鬼。
他親手教出來的魔鬼。
洪均死死地盯著杜修竹,琢磨他這麼試探的意義何在,是真的試探還是有別的主意。
杜修竹又道:“義父的手段眾多,太醫谷林又出自毒醫谷,手中攥著不少稀世毒藥。
他給您提供控制人的毒藥,也不知解藥有沒有給您給夠。
若是沒給夠,您手中的那些人知曉了的話……會不會叛變?”
洪均:“王爺,那些人多在你的手中。”
杜修竹:“你不會不給自己留後路,真的都給我了麼?
你看,你們把我當傻子……久而久之就覺得我真的是個傻子。
義父,你別覺得就你會留後手把?
還有,你若是覺得如今還有手段能讓我低頭服輸……那本王勸你早點打消念頭。
本王不怕死……只怕死後黃泉路上孤獨,既然是一家人……自然是要整整齊齊地一起上路才完美。”
洪均聞言神色一變,杜修竹這是在威脅他,他要拉著淑妃和成王一起死!他自己教出來的人是個什麼樣子洪均清楚地很。
如今的杜修竹,忽然是脫籠的兇獸……“老奴明日就進宮問問娘娘。”
洪均應下,他的確該進宮當面跟淑妃商量商量了。
“那就有勞義父了。”
杜修竹再度跟洪均舉杯。
洪均心裡五味雜陳,杜修竹竟然連谷林都知道了……他有一種養虎為患,自己要被自己訓練養大的老虎給一口吞掉的感覺。
還有,王富貴這個螻蟻跟成王之間又有何事?
心亂如麻。
第二天一早,洪均就進宮求見淑妃,打的是杜修竹的旗號。
“你受苦了……”從洪均進了辛者庫之後,這還是淑妃第一次見到洪均,目光一落在洪均失去手掌的獨腕上,眼眶子瞬間就紅了,淚珠子啪嗒嗒地往下掉。
“娘娘可安好?”
洪均哽咽道。
淑妃頷首:“好,一切都好,就是苦了你!”
她上前將洪均攙扶起來,抓著他的手腕落淚。
左右早就打發走了,淑妃跟洪均說話也沒啥顧忌。
“老奴不苦,一點兒都不苦……”洪均笑道,他看淑妃的眼神透著些許寵溺。
“今日老奴來是有事要問娘娘,娘娘您也早日做個決斷。”
洪均說完就攙扶著淑妃去坐下,然後他站在淑妃身邊開始將杜修竹的變化,杜修竹跟他說了什麼,事無鉅細全都告訴淑妃了。
在洪均的講述過程中,淑妃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等他說完了,淑妃道:“他到底要做什麼?
他想逼死本宮和昱兒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