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打算不去縣城,但林晚秋還是起來做了一番安排,她給孫科的媳『婦』寫了封信,請她幫著張羅一下縣城那邊兒的事兒。
原本為了給沈韻長臉,林晚秋就請了孫科的老婆穆氏在初八這天去她家作客,也是給沈韻送嫁的意思。
林晚秋叫了芙蓉嬸兒過來,將信交給她:“……你把信給孫太太,請她幫我張羅一下縣城的事兒,跟阿韻道個歉,我今兒實在是忽然有事兒走不開。
我給阿韻的添妝在庫房裡,上頭拴著紅綢的就是,你去拿了給阿韻……”
“是太太,奴婢一定把這事兒給辦妥當了。”芙蓉嬸兒領了差事走了,她又去交代財叔,說不放任何人進江家,誰找她就說她不在江家,天不亮就出去了。
若是實在是有急事再來稟報她。
等她從前院兒回到後院兒,江鴻遠已經把面煮好了。
“煎蛋面,你嚐嚐看。”江鴻遠指了指桌上的面,很是期待地看向媳『婦』。
面上擱了一對煎雞蛋,經過了昨晚,林晚秋完全無法直視這蛋。
她沒好氣地把蛋夾進江鴻遠的碗中:“我不吃蛋!”
江鴻遠被她逗笑了,他心裡也清楚媳『婦』在生什麼氣,事實上……他煎蛋的時候還沒狹促的心思,可是把蛋撈碗裡一擺就勾起了昨夜的記憶。
“那我去給你蒸一個蛋吧。”他說。
“你快坐下吧,吃麵,一會兒坨了!”林晚秋忙去攥他的袖子,扯著他不讓他走。“瞧你瘦地……還趕緊多吃些補補?”
江鴻遠沒跟林晚秋爭了,乖乖地坐下來吃麵。
吃完了就麻溜地收拾碗筷,回屋之後便將坐在窗前拿本書妝模作樣瞧的媳『婦』抱沙發上去了。
“老子想死了都,讓我好好抱抱。”他把臉埋進林晚秋的脖頸,幽幽地說道。
林晚秋也用手摟了他,親了親他的額頭,輕聲道:“我也想你,天天都想,想得沒法子靜下心來做事兒。
你知道嗎,劉強來家裡找我,說你已經死了……
我……我真不知道那個時候是怎麼撐著過來的……”林晚秋窩在江鴻遠的懷裡,把他離開之後發生的所有事情都跟他仔仔細細地說了一遍。
並沒有為了怕他內疚,怕他擔心而隱瞞半分。
她就是要讓江鴻遠知道,他陷入危險之後這家裡會成什麼樣子,往後他再行事的時候就會更加心。
再者,所謂的為對方考慮而隱瞞……真是十分可笑的舉動,很多誤會就是在隱瞞來隱瞞去之間產生的。
加上,他們頭上還懸著刀,背後還有隱藏起來的強大敵人……隱瞞除了給彼此製造障礙,再起不到任何作用。
“媳『婦』……”
江鴻遠聽著心疼死了,也覺得這事兒太過複雜。
劉強一家都死了他是知曉的,他回來的路上一路都在打探訊息,知道這個訊息的時候他的情緒很是低落了一陣兒,也十分擔心家裡。
“你辛苦了。”能說什麼呢,千萬語都無法表達他的心疼,他的愧疚,他的謝意。
他難以想象媳『婦』這段日子是怎麼熬過來的,她在家要裝作若無其事,還得為了他的訊息四處奔忙,劉強死了她還被抓進去坐牢……
即便是在這種情況下,她還能把家裡的事情安排得妥妥當當的,讓兩個弟弟進了山。
媳『婦』她……她還去了趟西桐,就為打聽他的訊息。
江鴻遠心疼得無法呼吸,他把林晚秋緊緊地扣在自己的懷裡,變強的心從未有現在這般強烈過。
“……佟建川當天子時死於心疾,遠哥,我懷疑他被人下了夢鄉!”林晚秋抬頭望著江鴻遠,一字一句地道:“遠哥,我想清楚了,我們躲不過去,只能迎難而上。”
“我跟崖州的林家扯上了關係,田家的本意也是拿到東西之後就殺了我……這次,誣陷喬慶的不是田家就是成王周昱,畢竟照著褚老先生的意思,他的兩個徒弟,能拿出夢鄉這種『藥』的人只有兩個。
一個是太醫蔣縱亭,他效忠於田貴妃,一個是太醫谷林,他效忠於成王周昱。
我們繞不開,避不了……就只能迎上了。
能讓知府將我關了的人,只有身份比他還高的人……
敢殺劉強一家老的人……那是連兵部尚書都沒放在眼中。
這樣一想,其實範圍就了。
遠哥……沒想到我們的敵人竟會是宮中的貴妃,是爭儲的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