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兒……你這防賊呢,寫這麼細。”半個時辰後,杜修竹看著他面前厚厚的幾疊契書嘴角直抽。
林晚秋:“親兄弟還明算賬呢,事關錢財,我不想到後來為了利益把情分折騰沒了。”
杜修竹看著林晚秋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他有些悵然地低聲笑道:“可不咋的,為了利益,親兄弟還想整死你呢。”
對於杜修竹的事兒江鴻遠專門去打探過。
杜修竹的爹是當朝太師,她娘原本是他爹的未婚妻,可在兩人即將成親之際,他外公獲罪,全家被髮配。
杜太師偷偷把他娘給救了出來,安在在外,當他的外室,後來生下了杜修竹。
只是杜修竹生下來之後就被接進了杜家,十年後,杜修竹就被他爹派人送到『潮』縣的莊子上,從此,杜修竹便很少回京城杜家了。
相當於是杜家的棄子。
據說他剛被送來的時候很是瘦弱,身上也有不少的舊傷,據說是在太師府的時候被兄弟姊妹們欺負留下的傷痕。
也是個可憐人。
不過好在杜太師和太師夫人要臉面,把『潮』縣的莊子給他了,莊子上的出息都歸他,太師府也不另外在給他銀錢。
杜修竹也是厲害,十歲來『潮』縣,愣是靠著莊子並不算多的收息慢慢開店做生意,愣是讓他賺了不少錢。
否則,這少爺才沒辦法維持他現在這種高水準的奢靡生活。
林晚秋道:“所以啊,咱們先說斷,後不『亂』!以後錢也賺了,也不傷感情,多好啊。”
她可沒資格去可憐杜修竹,人家是貴公子落魄,她本來就是窮鬼,比杜修竹低多了。
“成,就這麼辦,筆墨伺候!”杜修竹擺起了大爺款兒。
林晚秋也不計較,讓人把筆墨拿上來。
契約一式三份,兩人都在上頭簽字畫押,然後按紅手印兒,晾乾後就捲起來用綢帶綁了。
“現在去縣衙吧,蓋了官印就保險了!你想賴都不成!”杜修竹站了起來,看著林晚秋笑道。
林晚秋:“我呢,是非常有契約精神的,只盼著你這位不差錢的富家公子哥兒能把這本書按時按量寫完!”
契約上約定了違約金,但是林晚秋不認為那個違約金的數量能難倒杜修竹。
“走吧。”林晚秋已經讓車伕把馬車備好了。
出了大門,林晚秋上了自家的馬車,杜修竹那邊兒卻出『毛』病了。
“姐妹兒,我家車軲轆壞了,走不了,我和湯圓兒只能跟你一輛馬車了!”
杜修竹過來朝林晚秋攤手。
林晚秋想了想道:“那你呆車外頭。”
漢子醋勁兒可大了,要知道她跟杜修竹單獨在一個車廂裡待著,雖然不會懷疑她,但……肯定會這樣那樣她!
杜修竹黑了臉,他指著自己的鼻子:“就我這樣……你讓我跟車伕坐?讓別人怎麼看你?
讓客人還是個女眷跟車伕並排坐!
你的心也太黑了吧。”
林晚秋:……
好像是不妥,這傢伙幹啥要穿裙子,妝容還畫得那麼精緻!
她只好叫了個丫鬟跟她一路,這樣也能避免跟杜修竹單獨一個車廂。
不是她嫌棄杜修竹,實在是封建社會太可怕,她不得不避嫌。
杜修竹幽怨地看著那名跟他一起進車廂的丫頭,心情極度不爽。
馬車動了起來。
杜修竹到底在心裡無奈地笑了笑,他看了眼林晚秋,如此……能跟她親近不就好了麼,他沒資格……奢求更多。
甚至,如果可以,他其實更應該避開她。
被他義父盯上的人……
杜修竹閉上了眼睛,他靠在車廂假寐,心裡卻『亂』成一團麻。
他控制不住自己去接近她,他想看見她,想聽她的聲音,想遠遠兒地聞她的味道。
明明知道不行,不可以,甚至……還可能因為他的接近而傷害她。
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
杜修竹籠在袖中的手死死地攥著……
“你不舒服?怎麼忽然就蔫兒吧了?”將他這副生無可戀的死樣子,林晚秋就開口問。
杜修竹睜開了眼,黝黑的眸子深處閃著複雜的幽光,他死死地盯著林晚秋看,看得她不自在起來。
“求而不得,喜歡的人不喜歡我,我能高興麼?”杜修竹哀怨地說道。“喜歡,又不敢太過靠近,怕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