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一聲暴喝,沈知文的理智也跟著回籠了。
他驚異於自己的失態。
他真是被這個林晚秋給氣壞了,還有齊婆子
明明林川說齊婆子是他的人,齊婆子會在公堂上說林晚秋是這一切的幕後主使。
齊婆子的交代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腦袋正懵的時候,林晚秋上前刺了幾句,他的反應就完全沒過腦子了。
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吼了出來。
現在
沈知文看著走進公堂的高大男人,他逆著光,滿臉的絡腮鬍子,身上的衣裳破破爛爛,渾身都是乾透的,發黑的血跡。
每每有風吹過的時候,都能把他身上的腥臭味道給帶起來,直直地往鼻孔裡鑽。
沈知文愣神的時候,林晚秋卻如『乳』燕投林撲進了邋遢男人的懷中,她緊緊地抱著他,眼淚一滾就出來了“遠哥”這眼淚不知是委屈,還是心疼江鴻遠現在這副模樣。
不用說,他一定是剛下戰場連衣裳都來不及換便匆匆往回趕。
他的眼睛佈滿了血絲,比兔子眼睛還要紅,也不知是幾天幾夜沒閉眼睛歇過了
江鴻遠想把林晚秋推開“乖離遠些,老子這會兒臭得很。”小媳『婦』現在這副『摸』樣他想殺人。
林晚秋不鬆手,她惦著腳尖兒往漢子的耳邊兒湊,漢子很配合地彎腰低頭,林晚秋在他耳畔用蚊子般的聲音道“你別擔心,我這是畫的妝”她就怕漢子這個時候犯渾,若是把沈知文給殺了這麻煩就不是一般的大。
說完這個話,她才鬆開漢子,站在他的身邊。
“離遠點啊老子真的很臭”江鴻遠無奈地道,他真不想這樣見小媳『婦』,可是想著小媳『婦』在公堂上被人冤枉,他那裡還有時間和閒情先去洗漱
他說話都不敢對著小媳『婦』,小媳『婦』愛乾淨
林晚秋不為所動,就挨著他站著。
看熱鬧的人
這醜女人不會是鼻子壞掉了吧這男人從他們身邊走過的時候他們都差點兒被臭暈了。
與此同時,暴怒的沈知文大喝一聲“大膽刁民竟敢咆哮公堂來人,給我打”
“我看誰敢”江鴻遠大吼一聲“誰敢動老子宰了誰”說完,男人手中的刀出鞘,刀身亦是烏黑烏黑的,那都是乾透了的血跡。
所有人都被他嚇了一跳。
本來沈知文擺出了陣仗,所有人都以為林晚秋有罪,在齊婆子出來的時候,大家都覺得林晚秋罪責難逃。
結果齊婆子說出的話卻讓他們瞪大了眼珠子,這戲唱得不對啊
這瓜不是一般的大啊
後悔了,所有人都後悔沒搬板凳帶茶壺和火兜子來看戲。
大冬天的站在衙門外頭人都要凍僵了,可惜這熱鬧又捨不得不去瞧。
誰捨得走啊,這會兒衝進衙門的虎爺們兒又是誰啊,在公堂就敢抽刀子動粗,這漢子邋里邋遢的,渾身的血跡肯定不是善茬。
關鍵林晚秋那女人還往這邋遢漢子的懷裡撲,不知羞,不顧廉恥
難道說這男人是她的漢子
可她漢子不是在西桐城打仗的麼
瞧他這副模樣,難道他是逃兵
吃瓜群眾們能想到的沈知文身邊的師爺也想到了,他在沈知文的耳邊嘀咕了一通,沈知文聞言就仔細打量了一番江鴻遠,越看越覺得他像逃兵。
“你是江鴻遠”他問。
江鴻遠傲聲道“正是你爺爺我”
沈知文
“反了真是反了”沈知文大怒。“來人,將此逃兵拿下西桐城危在旦夕,你身為西桐軍中的百戶,竟然敢臨陣逃脫,按律當斬”他指揮衙役,只是衙役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動彈。
他們又不傻,眼前的男人渾身的戾氣太重了,一身的血也不知是殺了多少人
他們瞧一眼就哆嗦,哪裡敢上前拿人。
在飯碗和『性』命面前,他們很乖覺地選擇『性』命。
再者說了若是這人真是江鴻遠的話那可是他們頭兒的異姓兄弟,他們更不能瞎動彈。
“你們你們愣著幹什麼,還不趕快將他給拿下”沈知文見沒人動,就拿眼睛去尋孫科,可惜沒在朝堂上看到孫科的影子。“一個接著做善事兒的名頭買賣孩子,另外一個則在家國危難的時候逃離戰場,當逃兵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一窩子的壞東西”沈知文站在堂上怒罵,他情緒十分激動,在他的感染下,吃瓜群眾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