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趙水生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都睡不著。
沈韻撫著肚子,輕聲問他“水生哥,你在擔心江大哥麼”
半響,趙水生才道“嗯。”
“阿韻,我想去西桐城看看。”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有些黯啞,裡面蘊含著濃濃的歉意,媳『婦』還懷著孕呢,他竟然想去西桐城冒險。
沈韻聞言先是沒說話,半響她才柔聲道“水生哥,你當嫂子、當鴻博他們不擔心,不想去西桐城
可是他們為什麼不去
無非是怕將自己陷入險境,反倒會給江大哥添麻煩。
且不說去了會不會受傷,會不會死會不會被抓就說那麼多兵馬,你怎麼去找江大哥
就算你你找到了江大哥你又能做什麼
拖他的後腿
江大哥又多看重賭場你也不是不知道,你這一走,賭坊誰看著萬一有什麼事兒怎麼辦你準備將來怎麼跟江大哥交代”
賭場這種地方最適合收集各方訊息,江鴻遠看重的就是這一塊兒,而現在負責這個的正是趙水生。
“媳『婦』我也就是想想。”趙水生被沈韻說得十分羞愧,是啊,北狄可是十萬兵馬,這仗有得打,關鍵是,他就算是去了能幹啥
沈韻見趙水生聽勸,心裡也是鬆了口氣,她接著道“我想著,嫂子那邊兒,還有二爺那邊兒應該是會派人去西桐城的,嫂子那邊兒你別去問,她已經夠心煩意『亂』的了,你明兒去找二爺問問情況。”
“好。”趙水生應下,他翻身過來將沈韻摟在懷裡,大手撫上她的脊背,輕輕的,一下下地拍著“睡吧。”
接下來幾天因著心裡掛著林晚秋,沈韻就放下了自己手中的那副大件,轉而繡起了帕子,她知道林晚秋什麼都不缺,但帕子這種東西是隨身要用的,怎麼都不會嫌多。
在花樣上她也是費了功夫的,專門去買了求仙的畫冊,然後把上面的女主角繡在帕子上。
帕子繡好了她就找上王貴香,兩人一起去江家,結果去了才知曉林晚秋去了畫院兒。
“阿韻,那咱們現在咋整”王貴香問。
沈韻笑了笑“嫂子在畫院兒,想來也是為了調整心情,咱們先回去,等晚上再過來。”
“好。”王貴香應下,她們來之前也沒打招呼,這會兒便跟門房留了話,說她們晚飯前過來。
幾個人熟,也不存在蹭飯的問題。
畫院。
江鴻博看著講臺上慢慢講有關素描知識的林晚秋,唇角微勾,嫂子認真的樣子會發光,很好看
她投入到授課中,應該沒有再擔心大哥,沒有胡思『亂』想了吧。
只是
鴻博轉頭看了看周遭,好幾個學生看嫂子的眼神都是痴『迷』的,那種痴『迷』的目光讓他十分不喜。
他有些後悔提議嫂子來畫院了。
“好了,這堂課就上到這裡,你們的作業就是畫這個筆筒,下節課交。”林晚秋一天上一節素描課,一節油畫課,下節素描課要到第二天。
她在講臺上收拾東西,有幾個學生就站起來跑到講臺上將她圍著“林先生,您之前講那個線條我還不太明白”
“林先生,這處陰影該如何處理”
圍著林晚秋說話的幾個少年臉『色』緋紅,盯著林晚秋看的眼神又是羞澀又是期待。
“我給你們講。”江鴻博冷冷冰冰的聲音這個時候傳來,他走上前來擋在林晚秋面前,如冰霜般的目光跟有實質一樣,掃在人身上生疼。
“嫂子,我晌午想吃幹筍燒肉。”轉頭,江鴻博就換上一副溫柔的小臉跟林晚秋道。
林晚秋笑了笑“好。”接著,她對幾個學生道“鴻博的素描很不錯,你們不明白的先問他,若是還沒改進明天再來找我。”
這小子的心思她怎麼能看不出來,不過這份心意和好意她真得領,這幾個學生的目光太過灼人,她也不想跟他們私下有過多的相處。
“鴻博林先生是你嫂子啊”一名學身十分失落地問道。
鴻博高傲地點頭“不錯,是我大嫂親的另外,我大哥是百戶”
聽鴻博這麼一說,一屋子的學生都縮了縮脖子,鴻博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神『色』太冷了,感覺要殺人。
“我大哥超兇的。”鴻博又陰測測地補了一句,他籠在袖中的手把玩著一個瓷瓶,心道真是可惜要在嫂子面前裝乖乖仔,不能給這幫『逼』下『藥』
難受。
“還要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