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是暗紅，最後才進入黑夜。
楊蔓做好了晚餐，“小熙，洗個手吃飯了，叫一聲姥姥。”
“好。”
方小熙朝裡屋喊道：“姥姥，吃飯了……”
姥姥屋裡沒有回聲。
方小熙擦乾淨手，疑惑地走到姥姥屋裡，“姥姥？”一開門，只見姥姥跌倒在地，她疾呼，“姥姥，姥姥，媽，快過來，姥姥暈倒了。”
楊蔓放下手裡的碗碟趕緊跑進來。
姥姥是正面朝下，額頭摔破了口子，正在流血，小桌下有打翻的茶盤和茶杯。
“媽？媽？”楊蔓用力掐著老太太的人中，人中都掐腫了，老太太依然沒有反應。
這個窮鄉僻壤的地方，叫救護車過來肯定不現實，方小熙當機立斷地說：“媽，去鎮上，去醫院。”
“可是，你姥姥能挪動嗎？”
“那總比在這裡等死好啊，快，把姥姥扶起來。”
方小熙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有這麼大的力量，能把一百多斤的姥姥給背起來，她揹著姥姥，雙腿都在打顫，但她還是咬著牙往門口背，還不忘叮囑楊蔓，“媽，去我屋裡拿上我的包，然後把門鎖好。”
“好，你小心點。”
“我可以。”
終於，方小熙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將姥姥弄到了後車座上，坐上駕駛座的時候，她渾身的骨頭都還在打顫。
車子停在這裡已經三月有餘，積了一層厚厚的灰，所幸還能正常駕駛。
楊蔓在後座照顧老太太，一邊掐人中，一邊叫她，試圖將她叫醒。
山路崎嶇，光線昏暗，方小熙雙手緊緊握著方向盤，小心翼翼地開著，每過一個轉彎口，都像是經歷了一場生死劫難一樣。
車子開出山谷，開上了平坦的大路，方小熙開了機，撥了120，“喂，中心醫院嗎，我這裡有一個76歲的老太太，傍晚在家中暈倒，額頭上有血，昏迷不醒，我現在正往你那兒開，大概半個小時到。”
通話期間，她聽到手機不停地發出微信來信的聲音，滴滴滴地響個不停。
“有呼吸，有脈搏，沒有抽搐，就是昏迷不醒。”
“好的好的，我儘量開快一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