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想瞪人,又怕嚇著寶貝閨女,強忍著,重重地哼了聲:“你大哥跟寧王能一樣嗎?你大哥從十幾歲開始,就一直跟你爺爺一塊兒駐守邊疆,接觸的小姑娘少,又是不肯將就的,才拖到了現在。”
他嘴裡這麼說著,心裡卻埋怨上大兒子了。這臭小子,在京中養傷的那一年,讓他把親事定下來,非不聽。看吧,現在叫什麼事兒!
遠在郡琅關,傍晚也沒放鬆巡邏的褚慕樺,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大噴嚏。此時的北界,已經颳了幾場寒風,再過半個月,差不多就該飄雪了。
“頭兒,莫不是京中哪個小姑娘,在惦記著您呢?”丁茂才他的左膀右臂,看著身子一向健壯的頭兒,居然打起了噴嚏,忍不住調侃道。
褚慕樺白了他一眼:“別胡說!哪來的小姑娘?肯定是我妹妹想我了!”他取出一封家書,上面寫著他妹妹在高階藥師考核中,給人做手術取穿腹的竹竿。他摸摸自己胸前的傷口,他有種感覺,那個朦朧中給他做手術拔箭的,就是妹妹,而不是她師父藥聖。
時隔一年多,從未聽說藥聖給人家做手術的,倒是妹妹的事蹟,穿出來不少。各種跡象表明,妹妹才是那個精通華佗之術的人!
“頭兒,要不咱們主動出擊,把狄戎的那個狗屁將軍徹底打慫。到時候,你再上個摺子請求回京過年,不就能見到咱們妹子了嗎?”丁茂才也對頭兒的妹子充滿好奇。在衍城傳得神乎其神的顧氏製藥,居然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一手創辦的。更神奇的是,那小姑娘竟然是頭兒家找了好幾年的親妹妹。這故事簡直比傳奇話本還要精彩!
褚慕樺對他的建議很是心動。今年,妹妹終於找了回來,一家人的團聚,怎麼能少了他呢?
“走,回去好好合計合計。把狄戎幹回他們老家去!”褚慕樺朝著北方深深地看了一眼,帶著手下的將士,朝著營地飛馳而去……
此時的顧夜,雖然縮著脖子,像個蔫吧的小鵪鶉,卻依然小聲地道:“爹,那您怎麼知道,寧王不是因為這個緣故,到現在沒成親?他不也是十多歲就跟著爺爺上戰場,十三歲就獨立帶兵,不到二十歲就成為揚名天下的戰神了嗎?他年少時,都在忙著建功立業,哪有時間關注小姑娘?”
“你!”鎮國公一巴掌,把椅子的副手拍了下來。
君氏趕忙把女兒摟在懷中,瞪了鎮國公一眼,埋怨道:“你幹什麼?有氣朝著寧王撒去!別嚇著女兒。”
鎮國公深深吸了幾口氣,揉了揉眉心,有些無力地看著自家閨女:“你對寧王的事蹟,倒是挺了解的啊!閨女,咱們擇婿,不應該只看臉,也不應該盯著他的一些光輝事蹟……”
“那……到底應該看什麼?”顧夜嘴欠追問了一句。
“當然是看……看那人適不適合你嘍!”鎮國公差點被自己挖的坑給埋了。如果不是自家女兒,換成別人的話,他覺得寧王還是挺不錯的選擇。又帥,又有才幹……憑著自己的軍功和能力,就被封了獨一無二的異姓親王。
“那你怎麼知道,寧王不適合我?”顧夜睜圓了充滿求知慾的眼睛,忍不住問道。
“你想想,以他的條件,為什麼到現在找不到媳婦?他可是出了名的軍中殺神,冷麵戰神,渾身充滿了煞氣,成天冷冰冰的。誰也不希望,成天守著一個往外冒寒氣的大冰塊過日子,是吧?”鎮國公苦口婆心,一心在女兒面前抹黑寧王。
誰知他閨女卻故意跟他唱反調:“大冰塊也有大冰塊的好處。至少夏天的時候,不需要擔心苦夏了……”
鎮國公張口結舌——還可以這樣?顧夜又繼續道:“再說了,在戰場上冷酷,回到家未必如此。就拿爹爹和爺爺來說吧?在戰場上,你們都是令敵人聞風喪膽的大將軍。回到家中,爺爺是慈祥的長者,爹爹是孃親的好夫君,兒女們的好父親。所以啊,爹爹說的這些理由,都站不住腳呢!”
“你,你成心想氣死我,是不是?”如果換成其餘六個臭小子,鎮國公早就巴掌拍上去了。可是面對嬌嬌軟軟的女兒,他只感覺一陣無力感襲來。
顧夜繼續無辜眼看他:“爹,您辯不過女兒,就開始拿爹爹的身份壓人了嗎?你說,女兒說的哪點不對了?”
哪點不對?正因為他找不出不對的地方,才感到鬱悶啊!鎮國公真想摔幾個茶盞洩洩心中不停往上拱的火。
“閨女,你老實告訴爹。你總是替寧王說話,是不是被他迷了心竅了?”鎮國公最擔心的就是這個。本以為寧王是匹孤勇的惡狼,沒想到竟然是隻狡猾的狐狸,專門勾搭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