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夜想了想,問道:“塵哥哥,你的隱珍閣中,也有不少別國的稀罕物件兒。你手下的商隊,也往東南亞和西方去嗎?”
“當然!海上的買賣,雖說有些風險,但利潤往往達到數百倍甚至更多。不過,不用擔心。咱們的海船,在炎國,乃至全天下,都是最先進的。就連朝中的水師,也從咱們這兒採購船隻。另外,隱魂殿還開闢了護航的業務,保護小的海商,不受海盜的騷擾……”
凌絕塵被她穿來得早,前世又是優秀的理工男,豈能不用自己的金手指,為自己謀取更大的利益?顧夜估算著,這天下間最有錢地方,不是朝廷的國庫,而是塵哥哥的私庫。不知道塵哥哥的銀子,會不會放著發黴……
凌絕塵從小丫頭亮閃閃的眼睛中,察覺到她的想法,輕輕颳了刮小姑娘的鼻尖,笑道:“等你嫁過來。我的都是你的,你的還是你的。你只管可著勁兒地折騰你那些醫藥研究,不用管銀錢俗物上的事!”
顧夜嘿嘿一笑,道:“我怎麼有種抱到一根粗大腿的感覺?”
說起來,顧夜有製藥廠和日化廠在,是不缺銀子花的。不過,她穿過來晚,根基比起凌絕塵來要淺上許多。京城製藥廠剛剛步入正軌,以前賺的銀子,全都砸進這兩處廠子了。細細一算,她手中還真沒多少銀子用呢。哪及得上凌絕塵十數年的積累?
凌絕塵親了親小姑娘的發頂,笑道:“不用你抱,塵哥哥把大腿自動送到你面前!”
不知不覺間,兩人一馬已經來到了西市。進了西市的坊門,能看到一些面板黝黑,穿著與中土不同的東南亞商人,還有一些穿著和服、韓服的男男女女,在街道上來來往往。偶爾也能遇到金髮碧眼,遠道而來的白人。
“哈嘍!”“拷睨氣哇”“阿倪阿塞呦”“薩瓦迪卡”……顧夜衝著那些人,賣弄自己的蹩腳的問候語。
凌絕塵忍住捂臉的衝動,不時提醒:“那位是東歐人,不懂英語。”“那位雖然是東南亞過來的,卻不一定是泰國人。”“你確定那位琉球過來的,能聽得懂你的問好?”
顧夜嘿嘿笑道:“聽不懂有什麼關係?你是不是覺得我給你丟臉了?”
“怎麼會?你那麼可愛,沒看到那些歪果仁,都衝你露出禮貌的笑意嗎?”凌絕塵捏捏小姑娘的臉。
所謂和氣生財。那些外來的商人都是識貨的,不說凌絕塵胯下的寶馬價值萬金,單說兩人的衣著和氣質,也不可能不開眼地找晦氣。
西市內有四條南北、東西走向的街道,將西市分為九個區域。區內四面店鋪臨街,此時距離閉坊還有兩個小時,街道和店鋪中人來人往,生意興隆。
“你那個叫剛子的屬下說,西市有個老頭兒做的胡餅味道不錯。不知是哪一家?”顧夜摸摸自己的小肚子,有點餓了呢!
凌絕塵帶著小姑娘拐了幾拐,在一個巷子口停了下來。顧夜看到一個新疆老頭兒,留著山羊鬍,帶著回族帽,手腳麻利做餅。他身旁,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給人拿餅收錢。
“原來胡餅就是饢啊!給不給夾烤羊肉串?”顧夜有些失望。
那位小姑娘聽了,笑著道:“我們家的胡餅,裡面放了羊奶、酥油、雞蛋、糖……芝麻也多,最是香酥。遠來的客人來一個嚐嚐唄!”
盛京本地人,說方言的居多。像顧夜和凌絕塵這樣,說官話的,一般都是外來的客人,或者朝廷的官員。那小姑娘瞧著顧夜的神態,對西市的一切都帶著好奇,便猜測她是新來盛京的遠客。
顧夜被凌絕塵從馬上抱下來,從小姑娘手中接過一個胡餅,張著圓圓的小嘴,輕叫道:“天哪!好大一個餅,比我的臉還要大!”
維族打扮的小姑娘,“噗嗤”一聲笑了:“姑娘長了一張巴掌小臉,這餅是你臉的兩倍還要大呢。我們的餅耐放,最適合遠行時帶著當乾糧。”
顧夜拿著碩大的餅,有種難以下口的感覺。凌絕塵付了銅板,接過餅掰開了,把中間最薄最香酥的部分,遞給她。
顧夜小口小口地吃著。做餅的老大爺見了,笑道:“姑娘,你這哥哥還挺會疼妹妹的嘛!餅子的精華所在,就是在中間那部分了!”
胡餅香酥可口,顧夜吃著新鮮,又多吃了兩口。聞言,她搖頭道:“他不是我哥哥。他是我定下來的夫君!”
盛京的民風比東靈要開放些。她說這話時,態度坦坦蕩蕩,大大方方,排隊買餅的人,紛紛衝她露出會心的一笑。賣餅的老大爺,笑得擠出更多條眼角紋:“姑娘好眼光。你這未婚夫一看就非池中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