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冬陽,穿過透明的玻璃,灑在奼紫嫣紅的花朵上。花兒豔麗鮮活,葉子蒼翠欲滴,讓人彷彿穿越了季節,來到繁花似錦的春日一般。
花叢中,古色古香的黃花梨透雕玫瑰椅上,一個安閒的身影斜斜地倚靠在軟枕上,纖巧的手指翻飛著,垂下的眼眸,長長的睫毛,投落下兩道彎彎的陰影,櫻粉色的唇勾起好看的弧度。小小少女,彷彿花間精靈,她周圍的繁花,都似乎黯淡成了背景。
攜手而來的袁海晴和林若涵,看到這一幕,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生怕驚動了那隻花間仙子。
立在自家姑娘身後,全神貫注地看著她的指法,卻依然一臉懵圈的月圓,察覺到暖房入口的動靜,抬眸望過去。看到兩位客人,她連忙提醒自家姑娘:“姑娘,袁姑娘和林姑娘到了。”
顧夜抬起纖長的睫毛,漆黑中彷彿有星子閃耀的眸子,在接觸到兩人的身影后,驟然迸發出閃亮的光芒:“晴姐姐、林姐姐,你們來了?快請坐。”
每張椅子上,都鋪了雪白皮毛的坐墊,靠背上擺著鬆鬆軟軟的靠枕,就跟坐入沙發似的,舒服極了。袁海晴把外面的披風取下,遞給一旁的丫鬟,愜意地坐了下來。
良辰已經給兩位客人,端來了酸甜可口的果汁,擺上了各色堅果和待客的點心。林若涵今日有些拘謹,連自己最愛的點心,都未曾伸手去取用。
顧夜立刻拉了一張椅子,膩歪到她的身邊,手指上下翻飛地織著毛線圍巾,撒嬌似的張開嘴巴:“林姐姐,人家的手好忙,你能幫我剝粒核桃嗎?”
林若涵自然不會拒絕,她把核桃仁剝出來,送進顧夜的嘴巴。看著顧夜手中已經織了大半的圍巾,她有些好奇地問道:“葉兒妹妹,你這是在做什麼呀?”
“織毛線啊!隱珍閣剛送來的毛線團,有兔毛的,也有羊毛的。羊毛的線團,織出來的東西不能貼身穿,有些刺人。這是兔毛的,你摸摸,又軟又暖和,圍在脖子上就不怕冷了!”顧夜的手停下來,把半成品圍巾,送到林若涵的面前。
林若涵小心地摸了摸,的確挺軟和的。圍巾採用白色的底,用紅色的花紋點綴著,素雅又不失活潑。顧夜還拿著半成品圍巾,在林若涵的脖子上比劃了幾下,襯著她今日穿的小襖,漂亮極了。
袁海晴眼饞地湊過來,笑得一臉諂媚:“這東西,系在脖子上還挺好看的。葉兒妹妹,等伯母的這條織好了,能幫我也織一條嗎?過年的時候戴上這麼件漂亮又新鮮的物件兒,一定叫別的閨秀羨慕死!”
顧夜白了她一眼,道:“孃親的織完了,還要給爺爺織呢。我可是有兩個爺爺呢!”
“那……兩個爺爺的織完了,能輪到我嗎?”袁海晴眼巴巴地看著她,雙手合十,一副祈求的模樣。
“爺爺的織完了,還有爹爹。另外,我可是有七個哥哥的!你慢慢等著吧!”顧夜嘴角含著笑,跟她磕牙的同時,手中編織的速度一點都沒慢下來。
袁海晴一臉失望:“啊——那年前我還能戴上這個嗎?”
顧夜搖搖頭,笑著道:“我又沒有三頭六臂,距離過年總共只有五六天的時間,一天一條的話,也織不過來啊!”
袁海晴聞言,孩子氣地嘟起了嘴巴。顧夜斜了她一眼道:“靠山山倒,靠人人跑。與其求人,不如自己會!”
“可是……你也知道,我針線活一團糟,這麼細緻的活兒,我能學會才怪!”袁海晴愁眉苦臉,長長地嘆了口氣。
顧夜指了指自己道:“難道我的針線活,能比你好了嗎?這個比做衣服、縫合包容易多了。我都能學會,難道你自己承認比別人笨?”
“跟別人比,我肯定不會承認自己笨。可是……葉兒妹妹你又會醫術,又能製藥,還總時不時弄出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我可不敢跟你比!”袁海晴心中把顧夜形容成無所不能的小怪物,甘拜下風啊!
“十指有長短,術業有專攻,我還不會武功呢!”顧夜給未來二嫂鼓勁兒道,“織毛衣看著繁瑣,不過是許多重複的針法組成的。只要把最基本的針法學會,傻子都會織!”
“真像你說的那麼容易?”袁海晴被說的有些心動了。
“晴姐姐,你看看,這是月圓今早剛剛學的。她也跟你一樣,針線活一竅不通,只知道舞刀弄槍,不也學會了?月圓,織幾針給袁姑娘看看!”顧夜衝著桌子上的小籃子努了努嘴巴。
姑娘,您這是在誇我,還是損我呢?月圓心情略顯複雜地從籃子中取出毛線針,向袁、林兩位姑娘展示了自己笨拙的指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