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長嘶……一陣大亂,最後向四面八方飛快逃散而去,腥風湧動,地面一陣震顫。
倖存下來的獵人們條件反射般的朝狄弘合攏而來,百獸似乎都忌憚狄弘一般,根本不敢向他這邊奔跑,所以百獸齊奔並沒有傷到一個族人。
巨蟒妖獸終於完全嚥氣了,肖家村的獵人們這才完全放鬆下來。
“阿木,你,你會內勁,而且還是個高手。”肖戰疑惑的盯著對方,怎麼都無法相信,自己救下奄奄一息的‘乞丐’,竟然是個高手。
狄弘緩緩抬頭,視線從巨虎妖獸的屍體上轉移到對方身上:“對不起,我出手晚了,不然你也不會有這麼多族人,受傷、死去。”
聞言,眾人朝地面上看去,剛才的戰鬥太過慘烈,肖家村的獵人們根本不是巨虎的對手了,他們接連死了十八名壯士,剩下的族人都面露哀傷,顯然有不少在心裡責怪狄弘,為什麼一直裝成啞巴,一直等到巨虎差點殺了肖戰才出手。
“不要這樣說,若不是你,今天我們怕是要全部死在這裡,你是我們全族的恩人,請接受我一拜。”眾人聽肖戰這麼一說,好像確實有理,狄弘若是剛才不出手他們的確全軍覆沒無疑,現在狄弘只是晚出手了一下而已。
轉念眾人都拱手向狄弘致謝。
狄弘突然覺得自己錯了,如果自己早點出手,肖家村的漢子確實不會無辜犧牲那麼多,想到這裡狄弘慚愧不已,連忙躬身抱拳還禮:“請大家在此等我一下。”
話後狄弘化作一道殘影,朝剛才萬獸奔跑的方向跑去,沒多久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下,他手中提著一袋裝滿了赤狐、猞猁、石貂、雪豹等獸皮值錢的動物回來了,而且所有動物都是被敲死的,皮毛沒有任何損壞。
最後獵人們抬著自己的同伴和獵物,狄弘扛著巨虎妖獸往村中方向趕去。
對於肖家村而言,今天無疑是沉重的一天。
狄弘的心裡也很是沉重,這一年來他一直以‘旁觀者’的身份觀看著這世界不幸的發生,內心根本再也沒有任何觸動。
沒有憤怒!
沒有憂傷!
自然,對這神州天地,也沒了感動。看了這人世間千千萬萬,一切都彷彿過眼雲煙。
可是今天他的心卻是動搖了,看到肖家村這麼多獵人死去,他開始覺得自己是不是錯了。
莊門出現在了眼前,一個個族人圍了過來,其中不乏痛哭者,很多族人在這一天失去了兒子、丈夫、父親......
“嗚......”
“我的兒呀!”
“老肖啊,你怎麼就這樣丟下我們娘倆走了,你叫我們以後怎麼活下去啊!”
現場很是混亂,哭泣聲一片,狄弘放下獵物後跟著肖戰往家中方向走去。
“肖戰,快,快回家,你家秀秀快生了,產婆已經在趕過去了。”一個年紀稍長的婦人看到肖戰連忙叫喚道。
“快生了,快生了,謝謝李嫂!”肖戰短暫呆愣了一下後,連忙跑起來。
狄弘也跟著跑了起來。
很快就趕到了家中,門外已經站著了兩位老人,正是肖戰的岳父岳母,他們同村,肖戰父母早年死於盜匪之手,這兩位老人見他憨厚老實,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他,轉眼就要做外公外婆。
“爹、娘怎麼樣了,生了嗎,我進去看看秀秀。”肖戰焦急的欲推開房門。
兩位老人連忙攔住:“還沒呢,女人生孩子,男人不能進去,不要急,一定會母子平安的。”
肖戰這才反應過來,沒有再想進去,只是在門外來回走動,有時停頓下來往屋內瞭望。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
“哇、哇......”
突然房內傳來了嬰兒的啼哭聲,肖戰和兩位老人都停下了腳步,一旁的狄弘眼神也突然明亮的起來。
吱呀一聲,房門從內推開了。
這時產婆抱著一個用小棉襖包裹著的嬰兒走了出來:“恭喜啊肖戰,母子平安,秀秀給你生了了大胖小子。”
“兒子,爹孃我有兒子了,我有兒子了......”肖戰接過產婆抱過來嬰兒,臉上笑容大放,先去族人犧牲的憂傷一掃而過。
狄弘也是,看著嬰兒那稚嫩的臉蛋,心中的陰霾突然消失了,雙眼緩緩的閉上了。
“老去、新生。”
“在天地間中的一切生命,都有巔峰和低谷,也都有生,和死的時候。老人死去,嬰兒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