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羞的少女,雙頰緋紅,低頭走過於飛的身旁,向廳中款款走去。
坐在蒲團之上的展依依,也不言語,揮手之間,爐火生起,茶香滿室,她拿起了茶壺,倒茶喝茶。
靜靜望著展依依的于飛,盤膝坐在對面,手指一動,一個酒葫蘆,兩個酒杯放在了茶几上。
他斟滿了酒,輕聲道:“依依,也許你早已看出來了,這是我留在這裡的一縷神識,我的本體早已在萬年前隕落,此生再無于飛,只有這縷殘念。”
展依依舉起酒杯,一飲而盡,慘笑道:“酒是好酒,卻有些許苦澀,師父,萬年了,你不曾為我出來過一次,若不是破兒,我都沒有機會與你說聲再見,道聲永別。
今日,我這是在演一場苦情戲嗎?你是不是在萬年前就已算到了,我會收念飛為徒,教會她煉丹,教會她修煉,甚至教會她穿衣打扮,給了她希望後再殺她,所以你一直在等這一刻。
等我殺她的時候出場救她,你終究是那個令我崇拜的師父,什麼都在你的預料之中,什麼都在你的計算之中,不過,能死在師父手裡,對我而言,卻是最歡喜的事。
不能和師父的本體一起死,雖是一件憾事,卻能和師父的殘念一起消亡,也算是做到了同死,還有什麼可遺憾的?師父,你說我是不是一個很幸福的女人?”
展依依再次端起酒杯,眼含微笑,渾身透著耀眼的光芒,柔聲道:“來,師父,不,此刻你是我的于飛。
今日就當我們都還年少,情竇初開,你不曾認識過她,只遇見過我,陪我一醉方休,待酒醒後,往事成煙,再無愁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