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院子蓋的好,請的泥瓦匠好似和魏家小院是同一夥人。
門頭高大,牆體平直,青磚層層整整齊齊,漂漂亮亮。羅氏也想要這樣的院子,她做夢都想要這樣的院子,可醒來的時候,身上的被子還是剛補過的。
她每天都是窮醒的!
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要說他們家還有什麼是能拿的出手的,也就是這個女兒了。雖說他們家出不起嫁妝,可他們小鶯長得俊俏水靈,百裡挑一!
要不然當初她怎麼看不上那個姓段的小子,想給小鶯尋個酒樓的老闆娘噹噹?誰知道被人坑騙,反而錯過了那姓段的小子。也是她當初看走了眼,沒想到這小子有本事,日子越過越好了!
這麼大個院子,只有他和他公住,那段老爺子已過耳順之年,說不準是什麼時候便沒了,諾大個院子,自然都是段小子的!
難怪上他們家們的人,把門檻都磨光溜了!只是段小子不知道為何沒成親。沒成親不是才好呢?他們小鶯可不就有機會了?
縱使像現在臉皮難看一點,只要在段小子臉前轉悠久了,一個郎才一個女貌,哪有不看對眼的?
到那個時候,他們這一家就有救了!
可她這個不爭氣的妮子,居然就這麼跑了出來。
“跑什麼?!”羅氏使勁拽著小鶯的衣裳,“你是砸了碗,還是摔了盆,你跑什麼?!”
小鶯連連搖頭,想把衣裳從羅氏手裡扯開,但羅氏根本不讓她溜走。段家門口有人經過,羅氏連忙亮了聲音道:“你來收拾東西,沒砸碗,沒摔盆,跑什麼?就快到補食的時候了,萬全回家來了,他公也快回來了,快去做飯去!沒有讓爺們餓著的!”
路過的人都停下腳步看。
小鶯眼淚噼裡啪啦往下落,反過來拽了要進院門的羅氏,“娘!走吧!走吧!人家不想見咱們!”
路邊的人“嘖嘖”幾聲。
羅氏立時不樂意了,朝著路人瞪去,“嘖什麼嘴?!我們自家的事,用你們嘖嘴?!”
她這般戾氣重,路人越發看不管了,“自家?你們同段傢什麼關係?!”
羅氏一噎,轉眼又道:“段家兒郎未娶,我家女兒未嫁,你們說什麼關係?!”
羅氏這話說得底氣十足,路人不禁嘀咕了兩句,“許是定親了?”
“沒有的事!”旁邊的鄰居伸出頭來,“日日都有媒婆上門,若是和這家定親了,媒婆還能不知道?”那鄰居白了羅氏一眼,“怕不是自己黏上來的吧!”
這話一出,羅氏臉色一僵,小鶯更是恨不能鑽進地縫去。
羅氏跺了腳,“胡說什麼?!我們兩家這是親戚!”
“親戚?”眾人很懷疑。
羅氏見此,更是豁出去了,直接推開段家的大門,朝著裡面喊,“萬全,有人欺負小鶯!你快出來!”
路人越聚越多,都伸了脖子看。
院裡,羅氏母女的話段萬全都聽見了。小鶯還要些臉面,可她這個娘,是真的什麼臉都不要了。
但是羅氏不要臉,他還要臉。
段萬全深吸一氣走出門去,門外的小巷裡已經圍了不少人。
“這是怎麼了?”他笑道,同眾人打招呼,“怎麼到我們家門前來了?可是有事?”
他一貫的客客氣氣,羅氏見了立時拉了他的胳膊,“萬全,這些人全都欺負我和小鶯!我是自來把你當自家侄子的,咱們有什麼事自家院裡說,同這些人一點子關係都沒有!趕緊把他們攆走!”
段萬全被羅氏拉住的胳膊僵了一僵,又轉瞬靈活起來,一錯身,從羅氏手裡溜了出去。
“魏家伯母說笑了,哪有人欺負魏家妹子?許是伯母不太來城裡,不曉得,這都是咱們坊裡的近鄰,萬全自小沒有爹孃,這些叔伯嬸子們,都是看著萬全長大的,他們再不會欺負魏家妹子。”
他說著,腳下往一旁走去,要離羅氏越遠越好,要說一句“魏家妹子這兩日突然跑進我家做活,也是辛苦,茶葉拿回去給伯父喝去吧”,就想把羅氏打發走。
只是他一眼掃見瑟縮在一旁,臉色發白的小鶯,這句直喇喇的話到底沒說出口。
“天色不早了,魏家伯母、妹子還是早早回家去吧,茶葉你們拿走吧!”
儘管如此說,眾人還是明白了段萬全的意思,一個個朝著羅氏吆喝,“回你鄉下去吧!沒得攀扯人家萬全!”
羅氏一下就急了,一把抓過段萬全手上的茶葉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