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給他一塊糖糕,他同郭婆婆道謝接下來,卻沒有吃,一直向躲在榆樹後面的她走過來。
“我方才聽你娘同人說,你和你哥哥都傷了風寒,在家吃藥?”他問,然後把糖糕遞了過裡,“你拿去吃吧!能甜甜口。”
小鶯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接下來的糖糕。
只是她就此記住了這個榆樹下,讓她甜甜口的男孩。
原本她有父兄宅地,家裡過的平順,段萬全沒有爹孃,但是段老爺子能幹。
她聽人說,姑娘家以後嫁人,都要門當戶對。這麼多年,她都以為自己和段萬全門當戶對。她從來不想當什麼宋氏的老闆娘,可她左右不了她娘,一家人一下子落得破落模樣,她和他再也不是門當戶對了,她和他越走越遠了。
直到如今,她死都不想嫁給那老屠戶,她抱了最後一絲希望,希望他能看到她,救她出火海。
可是現在......
她不用張口去問,只看他冷淡的神色,就已經知道了。
小鶯心裡悶得喘不過氣來,卻慢慢直起了身子,她說“我曉得了”,朝著段萬全行了一禮,“對不住!”
她抬起頭來的時候,看到他鬆了口氣,他道:“無妨。”
得了這兩個字,她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一轉身朝她娘跑了過去。
“娘!走吧!走吧!別在這丟人了!”小鶯好似使出了畢生的氣力去拉扯羅氏。
崔稚看著,默默咬了一口羊腿。
小鶯總還是有底線的姑娘。只可惜羅氏不要臉、沒底線。若是羅氏一家穩穩當當的同魏銘做親戚,就算魏銘不能提拔魏金魏銀,他們的日子也不會難過,更不要說似如今一般破落了。
可惜羅氏是小鶯的親孃。
崔稚思緒一落,就見羅氏猛地轉身,一巴掌摑在了小鶯臉上。